我没吭声,她又说:“别生气,我觉得你做得对。”
我放下筷子,靠到了那颗“炸弹”上,问:“你要这样关我多久?”
“到我的孩子回来为止。”
“如果他永远回不来呢?你要炸了我?”
她的语气骤然变了:“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觉得她说话时条理清晰,不像是真的疯了。或许她只是太痛苦而想做点疯狂的事?但愿她不要用炸了我来发泄,这样她距离跟儿子团聚就不远了。
我的话音落了,她也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说:“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吃饭,我让他们撤走了。”
“好。”
我感觉有人又来抓住我的手,这次我有意识地悄悄挣了一下,因此绑住时,我的手指得到了一些活动空间。
她可能真的被我那句话触怒了,说:“我有点头痛,先去躺一躺,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我说:“这样可休息不好。”
“那也只能这样了。”她说:“只要你爸爸帮我找到我儿子,我愿意补偿你今天的一切。”
我说:“那好。”
她走后,我竖着耳朵听着,不知有没有人在。
听了好久都没有音讯,我忍不住了,轻轻动了动手指,尽量用后背压紧自己的手,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纵然一根手指可以动,要解开绳子依然艰难无比。我使劲勾着它,一直勾到手指痛得快要不是自己的,最后甚至几乎没了知觉,终于觉得那根绳子猛地一松,整个右手臂都松了。
我捻了捻手指,感觉黏糊糊的,触感像血。莫名的,我心里忽然有了一阵厌烦,虽然蒲萄的今天是我所造就,但我造就的理由也与繁音有关。真是够了,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却还是受他连累。
不管怎么说,右手的绳子松了,且从触感来说,我整条右手臂都松得非常明显。但就算这样也没人过来,这证明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人盯着我。
于是我把心一横,扯开绳子,再伸手扯开眼睛上的布,不由愣住了:虽然这房子里空空如也,但这蘑菇一样的造型令我印象极其深刻——是蒲蓝的房子。
现在我至少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来的了,上车就困,一定是因为我的司机被人掉包,车里也被放了令人入睡的喷雾,我现在依然头痛也是因此。我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这里是德国,即便再累,被人从一个国家搬运到另一个都不醒,除了被人用药,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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