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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休脸一热，彻底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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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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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花了两文钱，带着褚休跟楚楚坐上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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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车虽慢但贵在省力跟便宜，像这样的单趟，大人一人才一文，更要紧的是，楚楚这样的小萝卜头不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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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几个邻乡挤上了驴车，周氏抱着楚楚让孩子坐在她腿上，问坐在对面的褚休，“你觉得嫂子这主意行不行，要是行，你今天下午就先去相看一二，要是不行，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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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休环着怀里的米面袋子，双手抄袖抿唇不语没立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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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选择她多年前也选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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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母亲看着刚嫁进来两年可能就要新寡的嫂嫂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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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刀剑无眼，你哥这一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你爹没了，原先家里有你哥撑着还算有个男丁旁人不敢多觊觎，如今咱们孤女寡母的不说，还有你嫂嫂刚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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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男人撑着门庭，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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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老婆子什么都不怕，你嫂嫂也能改嫁，可怜你才五岁，我若没了，这世道以你一个女孩家在可怎么活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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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休早慧，三岁就能明白许多道理，五岁时心智更似寻常小孩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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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泪眼婆娑满脸担忧的母亲，选择女扮男装代替哥哥撑起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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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世道乱，花点银钱就能改了她的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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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银子递出去，那白纸黑字上的“女”瞬间变成“男”，她也从原本的秀秀变成了褚休，并且拥有了男子才能进书院读书考功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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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当年的选择才延伸成现在“娶妻”“不娶妻”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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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吹来，褚休顺着风迷眼看那被鞭子驱赶往前迈步的驴子，忽然觉得自己跟它没什么区别，看似一步步的在往前走，实际上不过是被鞭子驱赶不得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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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相看相看吧。”褚休抬手揉了揉发痒冰凉的鼻子，扯着僵硬的唇笑了下，故作轻松的打趣起来，“万一人家没看中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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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听夜谈似的斜她一眼，“你说这话也不看看自己的脸，就算脸不顶用，你学识跟秀才的头衔还摆在那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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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周氏提到“秀才”的字眼，车上其他人隐隐都朝褚休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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