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入体的触感,像是划开一碗凝固的猪油。
白飞鸿所拿的这柄剑,就是他珍藏的宝剑——裁月。
传闻中,有人曾用这把剑,斩下了无影无形的月光。
也不是他的护体罡气都化作了乌有,只是再周密的罡气,也快不过连月光都能截断的剑光。
让这一奇迹得以实现的,是神乎其神的剑技。
但是,再巧妙的技巧,若是没有足够的灵力与腕力支撑,也还是有极限的。
剑锋仅仅只是擦到了对方的灵府,没能如她所预计的那样完全刺穿。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剑身抽了出来。她是医修,对人体的经络骨肉走向十分熟悉,特意挑了骨骼与筋络的间隙将剑刺进去,就是为了避免剑锋被卡住拔不出来的情况。
而这就是魔修落败的第二个原因。
那只手险而又险地擦着她的眼睛过去了,指风甚至截断了几缕她的额发。
“你找死!”
就在他铁钳般的大手擒拿而来,直取她的喉骨,势要将她掼在地上的一瞬间,白飞鸿如脱兔般一跃而起!
像是一片丝绸被划破的声音。
血液与空气摩擦发出嗤嗤的声响,像是一道细微而尖利的哨音。
那魔修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喉中发出一连串“咯咯”声,铁塔般的身躯扑倒在地,抽搐几下,再没了动静。
死人的眼睛大多都是浑浊的。这个人也不例外。
啪嗒。
——她杀了他。
人死了,血倒还在流。鲜血犹带着热气,潺潺流过来。夺目的赤红吞没了黑暗,在月光下折射出蛇鳞似的冷光,无声无息地向她逼近。铁锈一样的味道迟了一步才传到她的鼻端,连那腥味都是濡热的,重重黏在肺腑中,拖得她的呼吸都迟滞起来。
她看着地上那具尸体,一时只觉得如在梦中。
多少个黑夜里,多少次恶梦中,她都会梦见这个人。其实她早已连他的脸都记不清了,却还记得那一刻,那种压倒性的恐怖与绝望。
更何况她又成了当初那个十岁的女孩。
她没觉得能有多少胜算,只是如果她不上,娘亲就会死……她不得不做。
轻而易举,难以置信。
她的手不再有一丝颤抖。
这个时候她还没有被魔息坏了根骨,也不是那个除了躲在柜子里捂着嘴哭再也没有任何办法的小女孩。
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孩子。
她手里的剑忽然便坠了地。
娘亲把她胡乱拽来拽去,匆匆转了一圈,见到她身上的血迹时更是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一个趔趄险些倒地,还是白飞鸿下意识搀了她一把,才没让她直接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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