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之地（二）似是舔舐、似是啃咬着她的伤

去，看见角斗场旁边有一片被刻意隔开的区域，沾染着泥土的羊毛毡与兽皮被铺在地上，上面只摆了一张宽大的椅座和一个矮脚凳。在座位上，有两具交迭在一起的模糊身影——那名外表艳丽的雅弗所女子正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在他脸上留下亲昵的吻，而后搂住他的脖子低语了些什么，随后，两人的视线一齐投向奈娜。

此刻，他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边随意玩弄着女人的黑发，一边抚摸着别在腰间的佩剑，一眼看去有种让人心生恐惧的桀骜与戾气。

女人耸了耸肩，“我近距离观察过，这位少女绝对是不多见的美人，就是现在看起来有点邋遢而已。”

女人得到了默许，从男人怀里站了起来，朝旁边打了个手势，方才架着奈娜的两名壮汉见状又要上前。

一个熟悉的呢喃，像飘进火丛中的一片叶子般引不起他人的留意，但奈娜确信自己听到了。

高台上的男人却在这时抬起了眼睛，他专注起来的时候，模样便突然显得锐利起来。

奈娜仿佛没有听见这个问题，她一下一下抚摸着路德的头发，怜惜地看着他，而路德红肿的眼睑微微颤抖了几下后，便又没有了动静，或许是被她的动作安抚了，或许只是再也没有力气了。

“说话，难道你是哑巴吗？”他的表情已然完全淡漠下来。

奈娜的肩膀微微开始颤抖。

沉默代表着默认。他蓦然大笑了两声，一副狂妄又疯癫的样子，“真是只可怜的小猫，看刚才瑟瑟发抖的样子，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每晚都到这里拿命当赌注吧。”

思忖了片刻，而后弯下腰对奈娜提议道：“看在他给我挣了不少钱的份上，不如给你一个机会，和我赌一局，如果赢了，我就放你们走。”

终于从她身上得到一些反应，男人直起了身子，像是很满意般勾起唇角，抛出了下一个问题：“当然，作为庄家，我也需要你的承诺。所以，我很好奇，你这个样子能拿什么当赌注呢？”

人群中发出一阵粗鲁的哄笑。

那最后一个美好的清晨，王兄亲自将那项链围在她洁白的脖颈间……

人群中发出好几声惊呼。

真实的、温热的血从少女的手上涓涓涌出，而高傲的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奈娜的怔然与众目的睽睽之下，开始似是舔舐、似是啃咬着她的伤口。

旁人的脸上有各式各样的表情，但唯独没有人发出惊讶的叹息。人人都知道，无主之地的首领是个真正的疯子，无论他做出什么事，都不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