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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人等皆散去,简涬唤来仆役再将那小厮抗上前堂,坐定等简太傅下朝,好在此人能抗,硬是挨到辰时简太傅再看他一眼,方才恨恨咽了气。
简太傅甫一下朝,回到家茶未喝上一口,先经这一遭,虽见惯大风大浪,仍不免心惊肉跳,摘下头顶官帽长叹道,“厚葬此人,我下午再进宫一趟,若能面圣,席逊案当可了结。”
“若圣人说结了,那就结了。大郎也快回来了,有惊无险啊。”简太傅拾起案上瓷杯,热茶过胃总算舒坦些,叮嘱简涬道,“连慎终想必也得谢你,此回替他找出那贼窝,不过连六娘子,还看你自己的主意。”
“多谢父亲在连相面前替我美言,简涬已下决断。”
“随你,小心为上。”
赵蕴回房里便补起觉来,她自不会懂那小厮能被送回简府,乃是因简涬吩咐大理寺中狱卒,将近日死于牢中的内侍宫婢都处理干净,乱葬岗里恰巧翻出这只剩一口气、身佩腰牌的简家仆役。
这场因她而起,又将因她而终的人贩案,后世史籍中不论胡汉,丧命者数以万计,她那婢女流萤,真名为翁涅姜央的滇南公主亦不过渺渺一粟,埋没于黄纸堆中。
不过这都是后话,眼下赵蕴睡醒伸伸懒腰,日头正好,简涬趴在矮塌上打盹,屋内再无余人打扰这刻清闲。
夏至将临,暖风已起,吹拂于面上软亦痒,令人有如瞌睡虫附体困意不绝,而赵蕴张牙舞爪地打个呵欠,简涬便极警觉地睁眼,见赵蕴正揉着眼泪花,又泄气般放松身子,柔声问她,“睡醒了?”
“你也醒啦?”赵蕴轻摇手中纨扇,鬓角沁出薄汗,案几上摆两碗冒着丝丝凉气透白的牛乳冰粥,撒十来粒碧莹绯红的杏李或葡萄果干,她推推其中一碗,意思简涬快尝。
“天也没那么热,莫要贪凉。”简涬起身抿了口,又给赵蕴喂了一口,“这碗便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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