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碎陶上的青蓝幽光,又在记忆深处闪烁。
"流放琼州。"李明将判决书掷在公案上,看着其余官吏惨白的脸色,"明日辰时,本官要看到近三年所有盐铁税簿。"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袖中铜钥匙的浪花纹——那纹路与通政司密卷的骑缝章,简直如出一辙。
暮色四合时,李明独自留在架阁库。
暗格开启的瞬间,数十卷用青金石印泥封缄的密信滚落出来。
最上面那封的收件人署名称谓,赫然是午门方向未熄的烛火映照的某个姓氏。
晨雾还未散尽,李明已经在架阁库里摆开七卷黄册。
昨夜密信带来的震撼仍萦绕心头,但此刻他更在意案头三份矛盾的丁口记录——这是方才核对北城厢鱼鳞图时发现的蹊跷。
"大人,这户姓周的人家去年秋收时还有五口人。"蹇达用银针挑开粘连的纸页,露出被米浆糊住的批注,"您看这行小字,写着'次子溺毙',可今春的赈灾粮册里,周家仍按五口领粮。"
李明蘸着槐花蜜水在黄册上画圈,清甜的香气让他想起昨夜神秘女子:"让户房把近三年红白事记录搬来。
叫两个衙役去周家隔壁借五斤黄豆——就说官府要核验春耕种子。"
当隔壁王婆战战兢兢送来豆子时,李明正对着三本截然不同的户籍册微笑。
周家声称次子溺亡,可王婆借出的黄豆数量,分明是五口之家十日的口粮。
衙役从灶膛搜出的竹制学牌,更印证了那个"溺亡"的次子正在私塾念书。
"好一招'活死人'。"李明将学牌掷在周老汉面前,"藏丁匿口逃避劳役,按律当杖八十。
不过..."他话锋一转,从蹇达手中接过新制的鱼鳞图,"若愿供出替你伪造路引之人,本官许你将功折罪。"
午后阳光斜照进县衙时,李明已经处理完十三起类似案件。
他独创的"三册对照法"在胥吏间传得神乎其神——但凡黄册、税簿、赈济记录对不上号,定要被请去喝特制的槐花蜜水。
"大人,应天府送来急递。"当蹇达捧着盖有朱雀纹印的公文进来时,李明正在研究某富户田契上的蝇头小楷。
这些用青金石粉写就的附注,在蜜水晕染下显出"漕运"二字。
公文里掉出半片靛蓝瓷片,与李明袖中的青金石碎片完美契合。
朱砂笔批注的"盐课如数"四字力透纸背,落款处鲜红的印章,却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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