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北风锦已满脸泪水。
北风锦无奈道,“为何这世上事,总如此折磨人。若非夜信的罪孽,你们该是最好的兄弟。可若非是夜信的罪孽,你们又不会相见。恩仇难辨,情义难明,可终究,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州白,让他走吧。”
北风锦看了一眼榻上,又退了出去。
榻上的夜尽明,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围绕着死气,眼中也毫无光彩。
夜尽明看见夜州白来了,显然想说什么,可是却发不出一句话,只是有一些支离破碎的音节:
夜尽明忍不住咬牙,可是泪水却已满了脸。
“我……”
夜州白擦了擦脸上的泪,终究道,“顾大夫……顾大夫已为了我解了离心咒。夜……你可以放心了。”
他动了动手,似乎想抬起手抓住什么,但是却只能动动手指。
夜州白握紧的拳头,指甲几乎进到肉里,破出鲜血来。他咬牙,拼力才能抑制住痛苦的喷薄而出。他终于凑近上去,松开满是血迹的手掌,握住了夜尽明在拼命的那只手。
“唔……”
夜州白咬了咬唇,缓缓道,“若有来生,你我再做兄弟。”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夜信用一场杀戮让他们遇见,又将他们置于这恩仇相错的宿命里,不得喘息,不得解脱。
夜州白垂眸,热泪夺眶而出,他深吸口气,喊道,“北风堂主!”
“好……好累……”
在意识彻底涣散之前,夜尽明突然想,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分,是在少年时的试剑大会上,他见到北风锦那一刻。
而他这一生,最难过的一刻,就是此刻。
他到死这一刻都不懂,当日为何要为了一个萧山渊,就断了自己和夜州白的情分。
他想要的,不过是夜州白这个朋友。
但好在,夜州白曾为他而死。
尾声(终)
血水和雨水混在山水里,雷声轰轰。
他追着一个人。
他追了他整整三天三夜,片刻都不曾松懈。
东决侯的声音仿佛恶鬼,回荡在雨夜的丛林里。
萧山渊已满身的伤,连多走一步都会疼痛。可是他却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
为萧氏一族报仇。
他终于从风雨里辨出东决侯的声音来自于哪个方向,再次飞身而起,一剑劈了过去。
萧山渊想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东决侯见此正是时机,再起掌风。
萧山渊知道,如果自己不站起来接下这一招,他就活不过今夜。
东决侯慌得忙闪躲。
东决侯搏进全力,才又将萧山渊击退在树上,将自己毕生的功力都倾注在一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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