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渊沉默着。他看着阿山痛苦的神色,被勾起了什么回忆,轻轻垂眸。他握着杯子的指尖似乎都用了些力气。
阿山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绝望了。但他的眼里却又灼烧着愤怒的火焰,那是坚决的杀意。“我明白了……夜大侠,你有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么?阴阳两隔的那种。你若是也尝过这样的滋味,绝不会如此轻描淡写。”
夜州白顿了下,想说什么,阿山却已经转身走了。
萧山渊起身,走到了夜州白的身边,道,“真有趣,求人不成,反以恶语相向。夜州白,你可看清这些人的面目了?分明你昨夜还不顾生死的救了他们。他们不念恩情,只因你没有帮他报仇便反目。你还做什么好人?”
萧山渊顿了下,笑道:“怎么,我说错了?”
萧山渊从夜州白关切的目光里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淡淡的后退一些,不再看夜州白,而是拿起了一旁的深色披风,“那日,你跑得那么坚决,这衣裳却没扔。”
萧山渊却笑:“可是这衣裳上裹满我的气息。”
萧山渊道:“你不想要?”
暗香
察觉到人来了,夜州白先收回目光,看向门口:“梦姑娘。”
萧山渊上前,从施梦手中接过了药:“这种无趣的开场白可以省去。你也是来求夜州白报仇的?”
夜州白道:“没什么。阿山小兄弟难忘施竹,怕他冲动行事。东决侯修炼邪术,武功极为可怕。梦姑娘,施竹在天之灵,绝不想看所爱之人为报仇送命。”
萧山渊道:“既然如此,就别打扰夜州白休息了。”
施梦只好点点头:“夜大侠好好养伤,切记不可再强行提真气。”
夜州白接过碗,将苦药一饮而尽,没接萧山渊的话,道,“你觉着,阿山会怎么做?”
夜州白叹息:“方才我该答应他。至少为他一试。让他明白东决侯的厉害,这样,至少他不会冒险。”
夜州白皱皱眉,坦然:“阿山的眼睛让我想到你。”
夜州白想了想,道:“也许不只是你,还有师父。我知道自己决不能救下所有人,但阿山所经历的难过此时就摆在我的面前。我总得为他做些什么。山北宗为救天下人而在。一人不救,何谈天下。”
那种阔别已久的、少年人初识心动的滋味,过了十多年,竟然好似一点都没有变。萧山渊连呼吸都滞了一会儿,在夜州白的目光里,他觉着自己也良善了一分。不过也只有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