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亲近（二）

太子谢筠雪的身份露面，还是以暗卫之首的身份执行任务，欲杀他之人皆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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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雨日夜枕戈待旦，不敢睡深，除了要提防外敌以外，也是不想入梦太沉，被那些枉死的魑魅魍魉抓住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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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谢禛的杀业太重，偏偏他身上满是血煞之气，鬼怪不敢近身，转而全缠向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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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雨每见一次谢禛杀人，看到遍地开的头颅与尸骸，夜里便会被孤魂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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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自小不敢入眠，常有夜悸，严重时甚至会在寝宫夜游，好几次掉入水池中，险些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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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道师为槐雨起卦算命，他们说，皇太子天生圣君命格，可挡天命灾厄，助皇帝逢凶化吉。也是因此，谢禛每次杀人造业，都会将谢筠雪带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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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禛把孩子推上前，任由那些屠刀劈砍下的鲜红血迹，溅射上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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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一双凤眼瞪得很大，他的薄唇紧抿，脸色苍白，黑漆漆的墨眸被血液染红，血腥味催人作呕，他受到惊吓，连呼吸都抑在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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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一场屠杀，谢筠雪并不能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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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们会设下祭坛，又将谢筠雪浸在寒池之中，美名曰洗涤他身上的修罗煞气，数十个道士围住谢筠雪，在他赤裸的肩背上，绘下《三官经》、《度人经》，以他肉身经文，施展神力，超度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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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筠雪呆立着不动，无数诵经声挤进他的脑子。香火的尘烬拂面，三清铃、木鱼等法器嗡鸣，他仿佛无知无觉的神像，任由那些肉眼凡胎的人在他的臂骨、肩胛骨、腰窝，绘下朱砂符箓，纂刻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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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染在小儿郎如玉雕琢的身上龙飞凤舞，挟带一股浅淡的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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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举，并非洗骨伐髓的恩赐，更像是一种私心作祟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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