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京（一）

吧！夜里动静小些，你阿姐明儿还要见婆母呢，睡不好，气色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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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絮絮叨叨的声音飘远，向小园一言不发，闷头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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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扑在脸上，冻得她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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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园平静地抹去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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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起了爹爹，那个会在阿娘炖了鸡汤，特地把两个鸡腿都分到她碗里的温柔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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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爹爹死在奸人刀下，已经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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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向小园照常上肉铺帮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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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的时候，她看到灶台里的铁锅还炖着鸡汤，熬到一半还没熟，灶膛的火已经被人熄灭了，柴堆里只有忽明忽暗的星子。她的姑母装作不知道，端了热水进乔姐的屋里，帮她的女儿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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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园明白，姑母害怕她醒来的时候偷喝鸡汤，故意熬到半生不熟熄火，等向小园出门做工了，姑母再继续炖煮、这样一来，整锅滋补的鸡汤就能全留给他们娘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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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园没有和姑母争论这些三瓜两枣的好处，她随便拿了一个隔了夜硬邦邦的馒头，带上刀刃豁口颇多的杀猪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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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山猪昨天就放血宰割了，一条前腿是县衙的张主簿家在年节前就定下的，两条后腿则留给县太爷家，剩下的猪肉都剩在遮雨油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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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园没等刘伯喊开工，下手麻利地剁起肉来，她捞出猪下水，分开心脏、大场、猪肚叶，再沿着猪肋剔肉。要肥的有猪板油，要瘦的有猪里脊，板车上，各个部位的肉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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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园帮忙挪开铺子的门板，刘伯大声吆喝：“新鲜的跑山猪哩！一腿腱子肉，县太爷都定了俩！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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