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缓缓抬起头,只见女人那双漆黑的瞳仁正死死盯着他,猩红的嘴唇扯出的笑意在灯光下显得无比诡异。
殷白只觉得身上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却要佯装出一副困意倦怠的模样,他装模作样的揉揉眼睛,嘟囔着说:
闻言,女人只是这样冷冷盯着他,殷白不知道她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解释,反正他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装作打呵欠的模样转身想要离去。
殷白垂着眼,一副困得要死的模样,嘴上却要牵强解释:“为什么要这么晚了还在练习啊…”
“丰收节?”殷白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我可以去吗?好想看爸妈的诗歌朗诵。”
“小白年纪还小,这是大人们的事情,你要等成年才能去看表演。好了好了,小白,爸爸妈妈明天早上就要去排练,等会也要睡了,你也赶紧回去睡觉呢,明天还要上课呢。”
一个家庭,三个人,各怀鬼胎,气氛诡异又古怪。
可回到屋子里,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不做梦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祭品6
他来到桌前,还是昨天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模一样的十块钱,但殷白现在的心境却没有昨天那样平和了,他攥紧了那张十块钱,心跳如擂鼓。
竟然是陆望,他此时正背对着殷白,蹲在一件破旧的木屋前烧火,而那破屋旁,就是已经被烧成黑炭的曾经的家。
镇子上的人家几乎全部早已换上了电热水壶,只有陆望还在烧柴热水,柴火应该也是受潮的柴,烟熏火燎的,陆望不断的咳嗽,周围有起得早的人家也在骂。
女人说着,就捂着嘴咳嗽着出来,手中断了一盆冷水,猛的一下就朝陆望泼去,陆望刚想站起身道歉,就被泼了一身凉水。
殷白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他咬了咬唇,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
“殷白?!你你怎么来了…”
殷白看着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立刻便觉得很难受,他抿抿嘴,什么都没说,低下身子帮陆望收拾着,陆望看见殷白白皙的指尖染上漆黑,心里一紧,连忙就要扶着他起来。
屋子很简陋,里边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就是一个折叠床,殷白不敢想象,从七岁之后他就一直睡着这样简陋的床该有多难受。
陆望拿了个破旧的湿毛巾来,见殷白看着毛巾上面的洞没动静,他立即便把毛巾折了起来,慌忙解释:“我洗的太用力了才会破的,不影响使用的。”
随即他伸出手想要接过毛巾,陆望却攥住了他的手腕,殷白面露惊讶,陆望眉眼低垂,一副恭顺的模样:“我帮你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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