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电话里的呼吸滞了一瞬，有纸张折叠与走笔声，他或是他身边人在写字。

按照对方思维，这个地点就是水塘边，见面更好，陶荇可不担心自己会有危险，他应声：“好。”

虽然已经找到，但对方是个影子，要跟着他的主人的。

思量间不知不觉睡着，根据日程表，第二天下午他有一场戏要拍，姜粼是主演全天都有戏。

陶荇微一怔，迅速收整动身。

走，早点去。

昨天坐他旁边看他湿发的青年，今天更是眼睛发直。

姜粼那边早上有戏，刚到一会儿，还在弄造型，听见导演夸赞，也抬了抬眼。

姜粼转头，见陶荇是在看他这个方向，但目光很明显没落到他身上，好像是在看……他的椅子？

陶荇还如昨天坐在凳子上，清晨的阳光落下一地的影，姜粼的影子老老实实在他椅子边呆着，随着主人的动作而动，和其他人的影子没什么两样。

姜粼弄好造型后，起身开始拍戏，和女主的对手戏，两人先走位，确定好镜头后开拍。

“嗯。”陶荇觉得也就那样吧，不过，他对演戏不精通，只是从观众视角看，可能没领会到真谛，反正大家都说演得好，连导演也夸，那应该是不错。

主人动，它就动，主人停，它就停，阳光隐入云层，它就消失。

阳光自云中钻出，光影重新浮现，陶荇瞥了眼影帝，微微一叹，再往地上看。

影子没动了！

而影子没抬手，它维持着笔直的姿势，好像……又走神了。

须臾后，影子才动了一下，歪了歪头，和昨晚一样的举动，仿佛突然回神。

出乎意料的，影子并没有回到姜粼身边，他就在这场地上缓缓地“流”，动作很慢，轮廓也渐渐地看不出人形，不是特意盯着，很难发现。

摄影要走来走去地拍摄，无意中踩了它好几脚。

它……能感觉到有人踩它？

影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放弃了跟着摄影，又流向了别处，灰黑色的无规则团状物徐徐蔓延，往导演的方向去。

一场戏已拍完，导演正在说下一场戏，语气里带着愠怒：“男二号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什么态度，天天轧戏，人家姜影帝不比他腕儿大，都是全天在剧组的。”

“不必了，我一向自己走位，既然接了这部戏，我就要对它负责。”姜粼道，“演不好，那是砸我自己招牌。”

“没关系。”

陶荇见他目光来回巡视，起身：“要不我来，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