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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条仍旧砸着瓷砖壁,发出规律的声音,房间里说不上是黑得发蓝还是蓝得发黑,总之幽幽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有无数游魂从地板的缝隙之中长出来,拽住李雨升的脚腕,将李雨升拖下地狱去。
恍惚之中,李雨升就好似见到——见到一个戴着清朝时期的大宽沿帽子的人,脸色铁青发乌,一身官服是有厚度的棉衣,又灰又旧,胸前打着式样模糊的补丁,眼睛瞪得比发癔症的牛还要圆,站在李雨升的面前,正看着他。
可当李雨升凝神去看时,房间里却又空空荡荡,什么鬼影人影都不见。
然而他再一个晃神,这玩意儿就重新出来,一时好像总跟在李雨升的后背也似。
该说不说的,人的要求总是一点一点降低,李雨升独自一人在这透风发黑的房间里,竟然觉得和女魃共处一室也是很好的,和女鬼童被迫捆绑的日子也不错。
——要是鹿明烛在身边,让他抱着,那就最好、再安心不过了。
李雨升这么想着,回身“啪”地一下按开了身后的灯。
强烈的光从头顶洒下来,李雨升双眼被刺得要流泪,他却不敢闭上,只用手掌简单遮挡着,从指缝里往外看,渐渐适应外部环境。
可不寻常的事一直环绕着他。就在灯打开之后,那一直被风吹动的窗帘,竟然停止了。
一切陡然间安静得像是李雨升聋了一般,除了他自己动作间发出的、摩挲衣服的声音之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李雨升凝神去听,竟然连楼下老夫妻睡觉打鼾的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