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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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一个人回字，一个人研磨，书房中倒也分外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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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江怀允写字的动作倏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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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研磨的间隙抬眼：“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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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没有搭腔，只是抬眸觑他一眼，尔后提笔蘸墨，在纸张上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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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笔画，似乎不像是“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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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沉吟片刻，绕到他身后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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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是他去岁前往梓州时写给阿允的，那时他将将表意，唯恐阿允不眷红尘，特意留书给他，循循善诱地叙说着尘世的美好。告诉他，尘世不仅有谢祁，还有更多数不胜数的美景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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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那封信件的空白处，正被崭新的笔墨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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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行云流水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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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得蓬莱仙者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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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胜人间有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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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告诉他尘世美景万千，诱引他敞开心扉去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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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回应他，世间种种，都抵不上同谢祁的白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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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心绪起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行字，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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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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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大功告成，也不去看谢祁的神情，径直放下笔，准备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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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刚一动作，双手便被人扣在圈椅的扶手上，紧接着，谢祁俯身，阴影正好将方寸之地拢个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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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桎梏在硬邦邦的扶手上，咯得微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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