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审讯

医院的走廊总是静谧而紧张的，长长的过道铺着洁白的瓷砖，反射着头顶冰凉的荧光灯，空气中经年累月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远处护士站偶尔传来轻声交谈的声音，走廊尽头的窗户透下来些许阳光，与室内灯光交织在一起，成了为数不多的暖意，而其中有两抹蓝色格外显眼。

躺在病床上的是肇事车辆司机李讨，此时两条胳膊一条腿都被石膏固定着，脖子上还戴着颈托，比起被直接轧成两段的石麒来说他这样已经算是幸运，至少还捡回了一条命。

“李讨，你的案子现在被移交到了江抚市公安局，我是负责本案调查的刑侦支队队长洛川，这位是我的搭档沉寰宇，接下来就该案我们有些问题需要向你了解，还望您能配合我们调查。”

“你开的货车挂靠在江抚建工集团名下，但当天公司并没有给你们安排运输任务，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小石县吗？”

指派他去灭口的男人许是料定他会按照计划进行死在河里，所以并没有告诉他面对警察时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而他念及被威胁的家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从昏迷醒来后就一直装作说不了话的样子，这招糊弄得了小石县派出所的民警，未必能糊弄得了刑侦支队，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李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张开嘴咿呀啊呀半天都说不清一个字。

坐在椅子上的洛川接收到了开演的信号，说的下一句话就开始扮起红脸来:“是啊，毕竟受害人还在抢救中，如果现在老实把事情交待清楚，之后说不定还能有减刑的余地，你说是不是？况且我们是警察，如果有人胁迫你，你更应该告诉我们才对啊。”

那个男人给他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让石麒再也开不了口，否则就杀了他老婆和七十岁的老妈——他快恨死了当时那个去赌博的自己。

洛川看着被吓得瞪大了眼的李讨，冷声将沉寰宇呵止:“沉寰宇，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见男人离开病房，李讨咽了好几口唾沫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谭家人让我那么做的。”

审讯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他便捂着心口靠在了门边的墙上，连续几日昼夜颠倒的连轴转终于让这个拼命叁郎生出些困意，他闻着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缓缓闭上了眼。

洛川的声音惊得他一个激灵，记忆里自己不过只是眨了个眼:“都没感觉到。”但当他看到录音设备后又一下来了精神，急忙伸手示意。

“有人把石麒的住址告诉了他，要他去杀人灭口，据他所说并不知道警方那天也会去小石县，所以被我们碰上纯属巧合，他也没真想撞死你。”

“他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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