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脖子酸疼得像是要被折断,就连手机都放得没电了。
直到她看见收费站上大大的“江抚”二字。
他心里头直打鼓,生怕在事成之前就被瞧出端倪,只好又补了句:“我们是一家人啊,舅舅还能卖了你不成。”
是了,他们是家人,不会伤害彼此的。
宁竹安不自觉慢下步子,跟舅舅落下段距离,颜色极浅的瞳孔也像是片温柔的海,将无边无际的橙红色纳入其中。
那目光太过冒犯,到底还是唤起了宁家平作为长辈的恻隐之心,他往前进一步阻断视线,讨好地掏出盒烟递给对方:“辛苦了,这包烟就当是孝敬您的。”
宁竹安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只觉得那光头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地痞流氓。
迟疑着,在宁家平回头冲自己招手之后她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半年前他染上赌博,将家里能找着的存款输了个底朝天不说,还反倒欠了人赌场两百万,妻子一气之下提出离婚,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到现在也没再联系过。
“嚣哥,人带来了。”他怕得连挣扎都没了底气。
“宁家平?是叫这个名字吧,”谭有嚣悠哉踱着步子走到他面前,站直身子后竟比他高出一个半头还不止“干嘛要赌博呢?闹得妻离子散的。”
男人不置可否,戴着佛串的手从一旁侍者的托盘里拿起根拇指粗的麻绳,绕过中年人的脖子后打了个活结,轻轻转动腕子让绳尾缠到手上,剩下的部分因为长度变短而绷直,结圈缩了又缩,最后卡在一个叫人上气困难又不至于窒息的位置。
脖子上还在缓慢收紧的绳索叫宁家平没有工夫思考对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求生本能让他回答得相当快,吐出的音节却是含混不清:“挺、挺好的。”
谭有嚣的这句话如同一道炸雷,劈得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是他唯一的妹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生下的女儿,到死都满心满眼惦念着的宝贝!
如同被巨蟒缠住,年轻的男人几乎是在往要把他勒死的程度使劲。
而他最终的选择显而易见。
悔恨和愧疚终究还是让恐惧占了上风。
光头吊儿郎当地在前面带路,引着他们七拐八拐来到间位于走廊尽头的包厢门口,同两侧守着的保镖相互一点头,转过身笑着拍了拍宁家平的肩膀:“行咯,你货送到了,快走吧。”
宁家平被拍得抖了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头看向宁竹安:“竹子,舅舅一家平时对你不错吧?”
“那你千万别怪舅舅,舅舅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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