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搭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拿下来,放在膝上,尚芙蕖低着眉眼拿出那串珊瑚珠子,“陛下今日怎么这般晚……”
话一出口,她怔了怔。
才发觉这句多少带点孩子气的埋怨,但收也收不回了。
清漏沉沉。
那只仿若工匠精心雕刻的手,玉色腕间缠了鲜红珠串。
这个精致秀气的式样其实是女子佩戴的,但因他腕骨分明,指节修长,竟不嫌阴柔,反差之下只衬出一种近乎蛊惑的妖冶。
如极细极软的丝线,缠上人心,轻轻一扯便悸动难抑。
已是青年模样的帝王,寸寸软下眉眼,指尖勾住她将要抽离的手,“你再多念一念我。”
金玉手钏叮当,尚芙蕖耳面发热,“我与陛下日夜相见,还有什么好念的?”
人的感情本就是难以说清的东西。
她如今再去回想,仍觉不可思议。
其实已经忆不起自己初进宫的心态。只记得阿娘那句低调做人,安静如鸡的宗旨,不求宠冠六宫,能熬在这高墙之中平安熬完一辈子就行。
之后一切都超乎意料,包括……她自己。
反正这八个字,与现在的她毫无关系。
陆怀含笑,那双凌厉的凤眸此刻眼尾微落,多了几分柔情,“朝夕并非时刻,何必只争朝夕?”
果然属狗的,就是黏人的紧。
“愿你见我有所求、有所念、有所欲、有所喜,便如——”他指尖一如少年时炽热有力,如蝶停落在掌心,扑朔着进去,“我见你一般。”
她顿了片刻,落下眼帘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5】
【永以为好。】
那条数值彻底满了。
气氛都到这儿了,不亲一个都说不去。尚芙蕖本就是个胆大的主,反手攥住对方腕间圆润的珠串,倾身靠过去。
经多年苦读,陆怀总算从那些杂书里领悟一二。
一手撑扶在她后腰处,掩饰住逐渐灼热的血液,化主动为被动,假作安静等她。自从长安出世,属于顶级狩猎者的强势作祟,回回都是他先发制人。
尚芙蕖捧着他那张绝色的脸,暗暗感慨在这方面两人也算是互为养成系,这人的白纸程度甚至远超她想象。
最开始竟连女子月信都不知道。
但凡没有她,就是当蛙的命,只会孤寡孤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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