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嘱咐他,“那个穿晴山色衣裳,发簪单碧垂枝梅的就是王家姑娘,今日机缘巧合,你替晴儿还她一盏灯。”
其实往后有的是机会,但人在特殊时候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和执着。
尚芙蕖眼下就是和这盏灯杠上了。
少年应了声好。
…
簌簌小雪又飘起。
廊庑上站满了人,个个收敛声息,安静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陆怀过来时,那串铜铃正被夜风拂的轻响。
人才进去。
他二话不说就又要闯,太后一把拦住,“你就别到跟前去猫哭耗子了。”人家姑娘这会儿估计越看他越心烦。
陆怀:“……”
让人摘下那串铜铃,陆怀走至她身侧,面容被雪影半笼着,声音压的极低,“母后,这次之后我不会再让她生了。”
储君一事始终是暗礁险滩,只是时机未到才隐而不发。
这是他作为帝王,却任性只取一瓢饮的代价。但这份重担子最后要压在尚芙蕖身上,他还是难以忍受。
尽管十年七个,只是杜撰。以往他也不曾留意过女子诞育之苦,直到亲眼瞧见女儿出世那日她的模样……像一樽一碰就碎的玉像。
尚芙蕖打进宫以来,都是他亲眼看着,亲手护着。养的活蹦乱跳,什么时候这般脆弱苍白过?
北风漫卷,凉意直袭后颈。他越想越悔,也越想越痛了起来。
而一门之隔。
尚芙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红叶聊着天。本来她嘴里是和上次一样,塞浸了人参汤的布巾。
但红叶见她这次打鸡血似的,状态不是一般好,干脆叫人撤了下来。
“娘娘今日挺有精气神的。”
她夸了句,尚芙蕖自己也觉得奇怪,似乎脖子以下都是麻的,有种胳膊腿儿被压久了失去知觉的感觉。
这般一想,不由得就有些慌。
“红叶你说,有没有人是生完孩子半身不遂的?”
“???”
正在给她调整合适位置的红叶,闻言不禁抬眼问,“娘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也慌了。
“我没感觉了。”
产房内的众人吓了一跳,瞬间炸开锅,赶忙捏腿的捏腿,揉心口的揉心口。生怕她出什么事,万一没挺过来,那她们就得跟着一起凉凉。
“娘娘,现在呢?现在还有没有感觉?”
确实还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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