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胆破裂前的一瞬,那温忽觉腹间一阵暖,垂眸便见一柄短刀毫不怜惜地在他腹部捅出个窟窿。
温抬靴踹开霜月白,又用手掌劈开季徯秩握刀的手。他单手拔刀,缓缓张嘴:“就刺在这儿?”
“嗯。”季徯秩应声。
“沙场征战,你适才分明直捅我的心脏……放敌不杀,柳契深就是这样教你的?”
“我不适合当武将,适合开铺子同人磨价钱。”季徯秩勾着嘴角,说,“稷州侯爷卖您个面子,这城您松口。”
“我不能。”温调子不扬,“山上还有人质。”
“燕家军已去支援鼎东,要叫蘅秦投降不过朝夕!来日山上要多少久羌,我逐个亲手栽给你——!”季徯秩据理力争,急急将在舌齿间翻滚的血咽了回去。
“山上人等不及。”温说着,长剑不偏不倚地砍向季徯秩的颈子。
“不要他们等!”季徯秩双眉赫然压低,他卷了唇肉残血,抽剑挡了过去,“师叔这么有本事,难不成还拦不下通风报信的探子?我今儿要保魏,则必保壑州!!!”
“你胃口真大。”温再冲他颈间送去一刺,那把汉剑在稍稍划开他的肌肤后,便被他嚓地收回剑鞘,他高呼:“阜叶营听令,收刀让道——!”
那高倨城楼的贺渐得令也含进抹苦笑,面对诸人诧异的眸光,只抬手令众人收箭。
***
白雪坠地,须臾便给那季家军遮去满地惊红。宁晁策马跟过去,见那人颈间有一道冒血珠的新伤,便问谁人伤他。
季徯秩答说那是他师叔赠他的离别礼。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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