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们也没能不心焦。
俯仰之间,城门被轰开已变作了两个时辰前发生的旧事,李迹常再度出战也有一个时辰了。
此时已近午时,天上不见红日,唯见浓云团团。
薛止道称帝的消息今儿传到了鼎州,可是释李营已然无力吠天,他们光是能够冲秦军吼叫,已是在拿铲子硬掀锅底薄油。
这仗一连打了好些个时辰,眼下却依旧没有显露出要停息的迹象。
释李营主将李迹常头颅挨了格图一击,生了一刹失神。
“续舟,平安归来罢!”他想起阿娘温温话语。
“臭小子,不赢甭来见你老爹!”他想起他爹病榻幽语。
“事了咱们一道喝酒去!”他想起与沈长思和江临言的约定。
“这回就比咱四个谁活得最长!”他想起留有悉宋营三人字迹的一纸回信。
喉间干得像是在烧,嗓子已然成了一抔灰。
豆大的凝珠自他额上滑落,却并非无色的汗,是血。
眼前的那老将格图双目瞪如虎豹,精神矍铄,他却已很狼狈。
可李迹常从未想过自个儿会输,哪怕当年勇猛有如宋易也没能战胜格图,哪怕今朝他伤痕满身,而那人毫发无损,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他觉着自个儿只要握着刀,只要还没死,就有可能赢,就会赢。
是他盲目地乐观,还是他过于乐观以致盲目?
他不知道,但他得连带着沈长思的那份好好活下去,哪里能在这儿死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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