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江临言那匹马由与方纥随行的一马夫骑了。
这头驭车的是个七旬汉,寡言少语。那方纥又因着太顾分寸,直叫这车厢内头如同这山间黎明般静默。
那江临言拧衣挤水时忽而问:“你知晓前阵子,季侯爷问我什么吗?
“愿闻其详。”
江临言甩着手上雨水,说:“他问我,为何江党中会有你的名字……我没回答,他猜着,说是否是因着斩断你,亦是其中一步。”
“侯爷果真敏锐。”方纥面色不改,只给江临言递去条干燥帕子,“冬雨最是伤骨,大人多少擦擦身子。从平州到坎州可不是段小路,您来到这儿,路上免不得辛苦。”
“辛苦也没有用啊……”江临言歪在车座上头,那用来擦身子的帕子被他叠作细细一条盖在了眼上。
方纥没再于劝他保重身体上下功夫,只问他:“大人今儿往哪儿去呢?是要回鼎西,还是要去那孤立无援的鼎东?”
江临言并不应答,只支起身子,自顾问:“阿虑可知晓阿纪身死之事了?”
方纥摇头:“已然瞒住好些日子了,怕是不就便要到了极限。吴大将军昔日练罢的兵此刻由俞夫人与燕小将军二人分领,吴长史还以为是其兄长今儿随同悉宋营一道跨了边关。——如今悉宋营主力赴北,薛家金月营尽数下缱都,吴长史与栾壹一面苦守鼎东罅隙,一面防备东敌西进,可谓是焦头烂额。幸而今有苌燕营相助,局势略有好转。”
“纵然您与江某皆要走北,可是鼎州那么大,您总不会像只无头苍蝇似的走哪儿算哪儿罢?”江临言听罢顺嘴问。
方纥低头一笑,面上风痕略微舒展开来:“卑职要去鼎东。”
“噢!那咱们还真是同道。”江临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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