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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争了一日一夜,这会儿个个疲得厉害,皆仿若浸入油锅,被重油封了一遭。
中书侍郎洛仲就坐在其挚友梅观真的身侧,眼下二人面色都很难看。适才二人好多回要压声私语,谁料那点完烛的御史中丞把衣服略理,便大咧咧地蹲在了他们足边,笑呵呵道:
“二位何必这般的见外?咱们共事那般的久,如今你我究竟是豺狼还是乖兔,早已见分晓,何不放声畅谈?”
那沈复念起先蹲着,后来抻直脚尖挑了张板凳来,又说:“都到这时候了,你瞒我瞒也没有甚么意思,真真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然而那姓沈的面上虽是盈盈笑着,指头却在袖下轻轻折了一根。他在心中算道:常之安要我守住城门三日,今儿不过才过去一日半,那梅观真已然蠢蠢欲动……
梅观真见那喋喋不休的沈复念霍然吞声,便将干燥唇肉抿进嘴中,说:“如今薛侯爷已至城门之下,待到飞矢火把撞开城门,这缱都繁华终将变作烟灰,受苦的终究是百姓!与其毁屋烧宫于顷刻,不如保全这一切,恭恭敬敬地迎进我朝的新储君。——沈大人,其中利弊您早该仔细忖度!”
“您要我掂量开门迎薛与闭门死扛之轻重,可是梅大人,今儿我能答应,这魏的千门万户不答应;今儿我能扬言为苍生而大开城门,明儿我便能暴尸街头。您可清楚近来这缱都里的太学生在干些什么么?他们之中有多少跑大街上怒烧丧幡,那是万万不肯为魏办丧!”沈复念仰视着梅观真,一双废目偏生了俩澄澈无浊的眼白,他略微停顿又笑言,“只怕咱们若是高呼大敞城门,下场不会比那些个烧作灰的丧幡好多少。”
梅观真拍桌而立,甩袖高声:“魏家势颓,魏盛熠即位三年,唯叫人堕狗列,生不如死;凛冬已至,卖炭翁每三日进城一回,他们滥烧费炭,着实愚蠢!——薛家乃鼎东活菩萨,他能救得了那黄沙穷家,他未必不能救这魏!!!”
沈复念半坐半蹲,这会儿双膝已然发麻,只撑桌缓起,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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