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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迟不说,好容易到了,又站外头吹狗屁的风?!还不快些进来!”
宋诀陵闻言这才挂上笑脸儿推门进去。
夜渐深,一老一少在那既闷又热的屋子里头待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被石墩旁的炼剑炉与打剑迸溅出的火星映亮。
宋诀陵攥着一把锻好的短刀在手里把玩,总有意无意地瞥他师父几下。
霍生本就是直爽的粗人,受不了他徒弟那副有如闺中之秀般欲言又止的模样,可又碍于面子不愿先张口,只好烦躁地拧起了眉。
铁锤一下又一下爽利地落在剑身,那被烧得红灼的铁不断迸发出刺耳的重响,震得人的五脏六腑都在颤。
宋诀陵瞧着霍生花白的须发,几番犹豫过后还是开了口:
“徒儿有一事请教。”
霍老爹泄了口长气,像是终于解脱,道:“但说无妨。”
“徒儿觉着可奇怪——这遍山的隐者怎会甘愿听皇上号令聚于此山之上?”
霍生听罢眦笑一声,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不来这儿又能去哪儿?”霍生攥紧了拳,“皇上啊!一句金言便可使剿匪功臣化作杀人不眨眼的阶下囚!温那画押的像还在大理寺扣着呢!”
“书院处处皆是‘忠义’二字,徒儿原以为……”
“原以为什么?!以为我们这些隐士还俗来救国么?魏束风那狗皇帝就没想过我们当年归隐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对这烂世已无半分念想!为师、为师,说得倒是好听,不过给我们这些人两条路,要么上山教习弟子,要么将牢底坐穿,面墙等死!选哪可都没有自由这条出路!这山中隐者有谁不是饮恨藏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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