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的雨,他在那庙前淋了一日酥雨,到底没等来归乡的马儿。
到了亥时他还在候,寺里童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他拽回去,只好任他一人呆着。
雨势渐大,斜珠沾湿了衣袍,春寒一下又一下吻着那小公子的玉面,玄慧法师撑起纸伞替他遮去了雨,立在一旁陪着他等。
“施主,回寺里避避风雨罢?”玄慧法师迟疑半晌,这才缓声道,“可是错记往事?”
季徯秩自顾沉思着,片刻才开了口。
“陛下金口玉言,如今没见着车,想来也应是我犯了糊涂。”季徯秩淡笑着捋了捋湿发,“法师,咱们回寺里去罢!可莫要因我着了凉。”
季徯秩明白,他如今这境况说好听点是韫匵藏珠,说难听点就是软禁。但他生就自欺欺人的本事儿,抚着那被苦水泡得发酸发涨的心,还道巍弘帝忙于整顿朝纲,心在万民。如此圣贤,已是顾不得季家一人生死。
可惜那地府判官崔府君不候人,季徯秩终究没能赶上送他娘最后一程。
青灯黄卷,念经诵佛,平淡无澜的日子一天天磨平了他的性子。他封起了七情六欲,仿若立地为僧。然那玄慧法师瞧见他,总摇头,用两指虚虚点在他的眉间:
“身虽行道,心道不行【2】。”
季徯秩闻言只是笑。
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
枢成一十九年。
魏·缱都
外头天公落雨,来客带着一身水气进来,叫这小楼少顷便泥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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