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年明月夜 第103

泪眼婆娑, 这些年, 阿娘定然在梦中梦到她无数次，所以她才仍然觉得这是在做梦, 太后抚摸着她的脸，面前的少女皮肤温度虽然不像常人那般温暖, 反而冰冰凉凉，但是掌心的触感, 却是实实在在的，太后嘴唇抖索，泪水模糊了眼睛，她将李楹揽入怀中：“如果是梦的话，就让阿娘一直做下去吧，阿娘的女儿，阿娘的明月珠……”

太后揽住她的手臂一僵，李楹慢慢离了她的怀抱：“阿娘，明月珠，是鬼魂了。”

一幕幕正在发生的事情自太后眼前掠过，等到绿色鬼火慢慢消失，蓬莱殿中又恢复空旷沉寂，太后愣愣看着李楹，李楹含泪道：“阿娘，明月珠的魂魄，回来看你了……”

太后喃喃着重复着这句话，她伸手，去触李楹头上的金丝花簪，簪首的金叶刺入她指尖，尖锐痛感终于让她相信，这是真实的，她死去三十年的爱女，魂魄回来看她了。

太后已然泪流满面，她忽伸出手，再次紧紧抱住李楹，仿佛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这个站在大周权力顶端、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当朝太后，失声痛哭：“明月珠，三十年了，三十年了，阿娘失去你三十年了，你的魂魄，终于回来看阿娘了……”

她抱着李楹，哀哀恸哭，半晌后，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不，明月珠，你不该在这里！你应该去投胎，去转世的！为何你的魂魄，还在人间？”

“杀你的人？”太后喃喃，她眸中划过一丝极痛的恨意：“杀你的人，是你阿耶！”

李楹刚想否认，但她话还没说完，忽然紧闭的香樟木门被轻叩两声，内侍高声问道：“禀太后，欧阳御史求见。”

内侍被吓得一哆嗦：“欧阳御史说，圣人令他提审崔珣，但太后又令不许再动刑，他想求见太后，请示该如何审讯？”

内侍不敢再多言，于是道了声“诺”，就飞快离开寝殿，去回禀欧阳御史了。

她慌乱地

她回过头，咬唇看着太后，泪水簌簌而落：“阿娘，你救救崔珣，我求求

太后完全愣住：“崔珣？你与崔珣，有何关系？”

一男一女，各剪下一缕发丝，用红绳绑在一起，任凭再迟钝的人，都会知晓这对男女是什么关系。

这实在是一件太过离奇的事情，太后一时之间瞠目结舌，反应不过来，李楹仿佛看出她心中疑惑，她哽咽着点头：“阿娘，崔珣他，的确是我的心爱之人，他如今命在旦夕，求求你，救救他……”

“我……”

李楹愣愣摇头：“不是，阿耶想杀我，但在最后时刻，他收手了……”

李楹不安道：“阿娘，你怎么了……”

李楹不明白，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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