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暗探所说,阿史那兀朵被贬到长春观后,很是消停,整日奉戒颂经,烧香燃灯,不染俗务,一副潜心向道的模样,但是崔珣半个字都不信,别人不知道阿史那兀朵的狠毒,他知道,要想让阿史那兀朵潜心向道,除非河道逆流,海水倒灌,否则绝无可能。
于是暗探潜入长春观,果然发现长春观地底下,似乎有一个地牢。
崔珣颔首,李楹疑惑道:“会不会你猜错了?惠妃和王暄无冤无仇,她抓他做什么?”
他只道:“惠妃虽被贬出宫,但仍是圣人的妃子,察事厅不能贸然搜查,否则会被反咬一口。今夜三更时分,我会着人在长春观放火,到时趁乱,也许能救出王暄。”
她摇头道:“你不要去,我去吧,你也不用放火,反正无人能看见我,我可以去地牢看看王暄到底在不在那里。”
“但你去长春观,我害怕。”
她手掌是罕见的冰凉,崔珣犹豫半晌,最终微微叹了声,反握住她的手:“好,我不去。”
他和李楹,以及其余五个暗探,在长春观外的一处荒林等着接应,夜凉如水,荒林之中一片寂静,只偶尔有几只乌鸦暗哑叫唤,崔珣站在山坡之上,看着长春观渐渐燃起火光,接着火势越来越大,观内一片混乱,救火声不绝于耳,他和李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不多一会,夜幕之中,五个暗探背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朝荒林处奔来。
王暄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他双腿被烙铁烙的皮开肉烂,眼睛被烙瞎,舌头被割去,丝毫看不出之前温润如玉的风采,饶是崔珣见惯了刑讯场面,但见到这种惨酷景象,还是不由心中一惊。
是谁?是谁这般对待一个与世无争的人?
崔珣咬牙,他抓住王暄的手,说道:“是我,崔珣。”
王暄身体濒死地抽搐着,当他听到“卢淮”二字时,忽然十根手指抓紧崔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崔珣手骨捏断,崔珣心中激愤,他问道:“是谁,谁将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帝杀六州?
还有哪个帝!哪六州!
王暄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他想将他的发现告诉旁人,结果不慎泄露,才会被绑到长春观地牢,严刑拷打逼供,折磨了足足九日!但他就算受尽折磨,也没有吐露分毫。
写完这三个字后,他手指颓然落下,嘴中黑血也越溢越多,脸色呈现弥留之际的灰败,但是他仍然睁着血糊糊的眼睛,不肯闭上,崔珣抓住他的手道:“你放心,你的老母妻儿,卢淮会照
王暄闻言,身体终于渐渐停止抽搐,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崔珣心中悲愤莫名,他跪在王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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