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准备上疏给圣人,将阿蛮扶为他沈国公府的正室。”
但是,阿蛮偏偏不是寻常女子。
崔珣颔首,他神情有些黯然,青釉药碗放到了紫檀案几上,手中银匙也忘了舀一勺药汤,他说道:“那时,是我错怪了她。”
崔珣这才垂眸看向青釉碗中的深色药汤,他向来厌恶喝药,方才饮下的一口他已是觉得难以下咽了,他为难道:“不想喝……”
崔珣迟疑看着那碗药汤,李楹于是道:“你不喝的话,我就喂你喝了。”
李楹一双眼睛清亮透澈,盛满盈盈浅笑看着他,崔珣脸色微红,他舀了勺药汤,递到口中:“我自己喝。”
李楹笑吟吟:“你是想我跟你说,做的很好么?”
李楹只是盯着他笑,眼见崔珣都困窘到手足无措了,她才放过他,躺到他的腿上。
李楹认真道:“你手指,好看。”
但李楹还是玩着他的手指不松开,崔珣无奈,也只能随她去了,李楹玩了一会,忽想到什么:“对了,阿蛮被关在大理寺,不审也不放,我倒想到一个帮她的法子。”
“他们不是最擅长利用民意吗?我们这次,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崔珣沉吟片刻:“你说的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且那位叫盛阿蛮的女子,还怀着身孕,她放着国公的正妻不当,千里奔逃,从岭南乞讨到长安,她不要荣华富贵,也不怕棍棒加身,一千七百里,步步血泪,只因杀兄之仇,不共戴天,她要给自己的阿兄求一个公道。
百姓群情激愤,歌谣传到国子监,国子监学子更是义愤填膺,少年人一腔热血,数百学子自发静坐于丹凤门外,要求圣人将盛阿蛮从大理寺释出,御审沈阙一案。
阿蛮在被关押七天后,终于得到了面圣的机会。
崔珣是刻意在紫宸殿外等她的,他对金吾卫道:“我想跟盛娘子说几句话,烦请各位通融。”
融,语气冷淡到像是命令,几个金吾卫对视一眼,崔珣刚刚办完金祢一案,连兵部尚书裴观岳都被他赶出朝堂了,而且听说诬告他的金祢被拉到刑场的时候,全身被刑求到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他如今正是骄横恣肆的时候,还是勿要得罪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