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年明月夜 第49

太后胸膛剧烈起伏，良久，才稍稍缓解怒气，她开口道：“你是执意要维护那个胡女了？”

太后提高音量道：“这不是太后对妃嫔的处置，而是一个母亲对危及自己孩子之人的处置！”

“惠妃就算不安分了，那也不是冲着朕。”

隆兴帝闻言，反而苦笑了声：“这后宫，皇后是阿娘选的，德妃淑妃是阿娘选的，昭仪婕妤是阿娘选的，朕想自己选一次，有错吗？”

隆兴帝一惊，但他又道：“不管她以前是谁，但现在，她就是朕的惠妃。”

隆兴帝喃喃道：“阿娘说惠妃自私、残忍，问朕喜欢她哪一点？可朕就喜欢她的自私和残忍，从小，阿娘就教朕，要做一个圣人，要做万民表率，可是，朕也会累啊，也会羡慕别人，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隆兴帝被斥到双眼茫然，正如同他幼时无数次被斥责的反应一样，太后忽觉一阵无力感袭来：“你真是太让吾失望了，明月珠就不会像你这样。”

太后睁大双眼，她忽轻笑了声：“好，原来这就是你的心里话。”

母子二人，一坐一立，不再争吵，反而只是彼此静静对视，片刻，太后才张口，唤着他的小名：“菩萨保……”

太后怔住，隆兴帝也不再多言，而是向她跪拜叩了首，便起身，木然离去。

她心情松快, 坐在轩窗前托腮看着窗外海棠花时，便看到崔珣整理好官服，准备前去大明宫，她看着他一身绯色官服的如玉背影，忽然想起那日在紫藤长廊作弄他时，他苍白面容浮现的一抹红晕, 她目光移到紫檀案几上，刚好今日梅瓶中插着的, 是紫藤花。

李楹秀丽面容这才出现在轩窗里，许是作弄他被他发现，她面上浮现一层淡淡云霞，她都不敢看崔珣，想了半天，才期期艾艾说道：“你要去宫里了吗？”

“去见完阿娘，还要去朝会吧？”

“去完朝会，就会回来了吧？”

李楹不知为何有些着了恼，她跪坐在案几前，低头揪着梅瓶中的紫藤花：“你就不会，说第二个字么……”

他这回多说了不止第二个字，李楹停住揪花，转而去看他，崔珣又道：“公主的案子，或许也能查明了，到时，公主就能投胎转世了。”

崔珣于是又想了想，说道：“福满堂新出了一道蜜饯糕，是用蜂蜜和枣泥调制而成，味道不比上次的茶菓子差，下朝的时候，带给公主尝一尝，可好？”

见她又高了兴，崔珣也不由莞尔：“那我去宫里了。”

只是，这日，崔珣没能去成大明宫，李楹也没能尝到蜜饯糕。

昨夜夜枭被崔珣射杀，金祢知道自己再难逃脱，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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