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接着公主的。”崔珣道。
她走到秋千架前, 双手抓住彩带,踏上踏板, 然后手臂微微用力,秋千就前后摇摆起来。
李楹越荡越高,她望着被晚霞染成橘色的天空,这一刻,她好像抛却了所有的心事,回到三十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那个被阿耶和阿娘宠爱着,没有任何烦心事的小公主。
天地无穷,而人生,须臾。
他站在那里,孤孤单单的,好像天地间,就他一个人一般,李楹忽想起那日,她对崔珣说,如果真的是阿娘杀的她,她会觉得世间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她会自己去枉死城,等待阿娘寿终正寝她再转世。
此时此刻,她忽然有些迟疑了。
离他近之后,就不想离他很远。
崔珣及时伸出双臂,接住她,她整个人也踉跄跌到了崔珣的怀中,她抬起头,看向他苍白如雪,又潋滟如莲的面容。
李楹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失落,她抿唇,垂下头,道:“好。”
寒食节游乐中,斗鸡尤为盛行,有人大声喝彩,有人屏住呼吸,中郎将沈阙端坐在黑檀案几前,举着金杯,饮着圣人御赐的烧春酒,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斗鸡。
沈阙父亲被封为沈国公,父亲病逝后,他就袭了国公一爵,但他向来不许人喊他沈国公,只许人喊他沈将军,他面色阴沉,他瞧了眼仆人抱来的落败斗鸡,道:“没用的东西,留着做什么,杀了扔渭河里去!”
那个赢了的六品官员见状,也讪讪坐下,坐在沈阙对面的是黄门侍郎王暄和大理寺少卿卢淮,卢淮不平道:“一只斗鸡,买来要数千文钱,而一户农家,辛苦一年,所得也不过才数千文,输了一次就杀,未免太过豪横。”
和圣人处获得的封赏,不亚于崔珣,他会心疼一只斗鸡?”
王暄也道:“卢相公向来高风峻节,不知为何对此人格外宽容。”
王暄心中却是另一种想法,卢淮叔父卢裕民,最是两袖清风,嫉恶如仇,就算是李氏皇族,犯了律法他也照参不误,而沈阙骄横跋扈,贪赃枉法,在长安城几乎人尽皆知,他却从来没参过沈阙,真是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