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绯红常服,崔珣衣服湿成这样,再不换的话,只怕又是一场高热。
她解下他腰上蹀躞带后,又去颤抖着解开他绯色外袍,待解开他外袍后,李楹深呼吸一下,再去解崔珣余下的白色里衣。
崔珣的赤裸上身,竟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痕,这些伤痕,有鞭伤,有刀伤,有烙伤,还有些,是她也不知道的刑具所伤,伤痕如巨大的蜈蚣一般,爬满了他清瘦如玉的身体,就如白玉染瑕,让人不忍再看。
她一想到,更觉得头皮发麻,害怕到欲呕了。
李楹着急忙慌解释:“我只是……只是想给你换身干的衣衫。”
崔珣抬头,眸中神色冷淡,他只说道:“干卿何事?”
崔珣没再理她,而是继续低头系着被她解开的衣衫,李楹挠了挠头,最终还是将步辇上被暖炉烘的暖和的月白衣衫递给崔珣:“你还是换上干净衣衫吧。”
人爱惜你,你自己也应该爱惜你自己……”
她背对着崔珣,沉默端坐着,她背后轻纱微微扬起,拂过她的耳后,她也不确定,崔珣会不会换上她备好的干净衣衫,毕竟此人性情古怪的很,而她又刚刚惹怒了他……她就那般静默等着,也不再说其他话,而是闻着香炉中燃着的香炭清香,闭着眼睛,并且堵住耳朵,不再去看,也不再去听。
轿夫没答,反而是崔珣轻咳答道:“是。”
李楹愣住,崔珣已经穿上了李楹递上的衣衫,那衣衫是三十年前的文人制式,衣衫较如今的男子常服偏宽大,属于广袖宽袍,崔珣本就清瘦,束上腰带,带上玉冠后,墨发垂下,倒有些仙气翩翩、芝兰玉树的神采。
说完之后,她顿觉有些失言,但崔珣神色未变,他问道:“为何不去找王燃犀?”
崔珣眼眸划过一丝异色,他没再说话,而是下了步辇,走入崔府,只是快进崔府的时候,他忽回头,说了两个字:“多谢。”
翌日,便是正月十五,长安城全城燃灯敬佛,太后命全国佛寺再为李楹点长明灯,数十万僧侣为公主齐念往生咒,李楹虽未往生,但因受香火供奉和佛咒诵持,已经可以不用撑伞就在白日出现,可是熙攘人群中,无人能看得见她,她就算身处喧嚣,也无比寂寞。
当日,阿耶病重,病到无法提笔,但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生了病,偏偏西明寺新修,求他题字的奏疏已经递上来了,她向来擅长模仿阿耶的字,就算是重臣也无法分辨,于是阿耶便让她题字,假装是他所题。
阿耶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叹道:“外面坏人太多,但阿耶有好多事没有做完,所以阿耶不能倒下,更不能让那些坏人知道阿耶会倒下。”
阿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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