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是哑仆。
哑仆点点头,又比划了一阵,崔珣默然:“你说,曹五郎的母亲去世了?”
哑仆走后,崔珣静默良久,木窗没有关好,凛冽的凉风从窗缝中钻进来,冷的彻骨,崔珣喉咙腥甜,他剧烈咳嗽了几声,案几上盛着药汁的青釉碗放的都有些凉了,药汁散发着桂枝麻黄等药材混在一起的辛辣气味,崔珣端起青釉碗,准备饮下药汁的时候,那扑鼻的酸涩苦味令他作呕,崔珣未饮下去,而是将青釉碗丢弃一旁,转而随手提起案几上卢司业所赠的葡萄酒,摇摇晃晃起身,走到门前,推开了木门。
“十七郎,这雪这么大,咱们还是明日再比试吧!”
“笑话,谁怕了?比就比!”
雪越下越大,雪花与银剑的颜色渐渐交织在一起,崔珣望着雪花,胸腔忽觉闷胀,这份闷胀让他瞬间无法呼吸,崔珣剧烈咳嗽起来,他咳的厉害,苍白脸上也染上一抹艳色,瘦到嶙峋的手腕不由去抓地上的莲花纹凤首酒注,但许是手腕无力,他抓了几下都没有抓起来,到最后,才勉强握住酒注提手,崔珣颤抖着手,也不再将葡萄酒倒入金杯中,而是直接用酒注将葡萄酒灌入口中,灌了几口后,却咳的更是厉害。
崔珣顿住,他抿了抿唇,也不再灌酒,而是如触蛇蝎,嫌恶的将酒注远远扔到一边,身上披着的白貂裘衣因为沾上了酒注里洒落的葡萄酒,本来洁白无暇的貂毛已经染了血红杂色,崔珣索性又直接解开裘衣,奋力抛开。
雪花纷纷扬扬,
李楹徐徐走到崔珣身边,她收起油纸伞,抖落一伞的雪花,然后瞧了眼地上洒落的莲花纹凤首酒注,还有抛到一旁已经脏污的白貂裘衣,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到剧烈咳嗽的崔珣身边,道:“我这里也有酒,你敢喝吗?”
李楹的酒,是祭祀时的祭酒,李楹盘腿坐在崔珣身边,她倒了一杯绿蚁新醅酒,递给崔珣,崔珣一饮而下,李楹也端起金杯,饮了下去,一杯下去,她呛的咳了两声,崔珣扬眉看她,嗤道:“原来公主不会喝酒。”
崔珣独酌一杯,他仰起脖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对李楹淡淡道:“不好酒,又何必要喝?”
崔珣闻言,倒是难得轻笑了一声,李楹又倒了一杯酒,这次没有一口喝下,而是细细抿了抿,李楹喝的很慢,崔珣则喝的很快,两人没有再多言,而是拿着金杯,盘腿坐于廊下,安安静静看着清辉明月,看着如絮雪花,一壶酒很快见了底,李楹抿下最后一口酒,忽道:“我昨夜去见了鱼扶危。”
李楹道:“他说话的确很不客气,但他告诉我,说我的死,改变了天下寒族的命运,也改变了大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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