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景,每往前走一步,都是不同的风景。
只是,崔姝言满腹心事,并未留意周围的景致,只沿着九曲回环的廊子,一步步往里走。
却并未留意到,先前引路的小厮渐渐退到了她的身后去。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路已经人拦住。
此人身着一身天青色锦袍,面容端方,正是谢行渊的贴身亲随,文先生。
文先生脸上笑吟吟的,说出的话却一点儿也不客气:“少夫人,您似乎对松鹤堂很熟悉?”
崔姝言心里咯噔一声响,大意了。
虽然她嫁进谢府已经有六个月的时间,但是,她从未来过松鹤堂。
就连谢行渊,也只是在嫁进来第二日,在谢府正厅给他敬茶的时候见了一面而已。
因此,她不该对松鹤堂如此熟悉,更没有留意到,引路的小厮不知何时退到了她的身后去。
不曾来过,却表现出如此熟悉的样子,的确是很奇怪。
然而,崔姝言脸上并未流露出惊慌的神色,反倒是从容淡定地反问道:“我对这里熟悉,很奇怪吗?”
文先生笑而不语,只扬手向前:“请。”
他所指的,是松鹤堂主院的方向,谢行渊住的地方。
崔姝言穿过廊子走了进去,虽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却还是在抬眸看到谢行渊的第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谢行渊不过二十七岁,容貌俊美,眼神却十分老成持重,看向她的时候眸光深邃,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她心底所想。
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直视谢行渊:“侄孙媳崔氏,见过叔祖父。”
谢行渊冷冷地嗯了一声,声音微哑:“你来,所为何事?”
崔姝言直视谢行渊:“侄孙媳前来,是想问叔祖父一句,昨晚子时到卯时之间,您身在何处?”
谢行渊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自然是在我的松鹤堂。”
“叔祖父身上,没有多出一些痕迹吗?背部和胸口?”
“不曾。”谢行渊神色淡然,完全不像是在说谎。
只一瞬,崔姝言慌了。
怎么会呢?
前一世临死前,她明明听到谢绍航说,那晚与她圆房的人是谢行渊。就连泽儿也是谢行渊的孩子。
到了那个时候,谢绍航没理由说谎的。
难道重来一世,发生了改变不成?
既然不对,那只能暂且撇下这件事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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