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程虽在笑,可面上的疲惫却是难掩,径自往内里而去直奔床铺处便是躺下。
柳程惯是浅眠,今日却是难得睡了个好觉,直至钟鼓楼清晰雄浑的声响袭来,他方才惊觉自己竟是好眠了足足两个时辰。一股脑坐直了身子飞快爬起身,不远处早已听闻内里动静的刘氏正待入内,却也是被身边的柳珏一把拽住,“程哥儿已是束发之年,身为人母该是要避嫌。”眼见刘氏面色又变了,柳珏也是叹口气,支撑着站直了身子面色却是柔和,“父母爱子,总是无二。程哥儿不似老大,自幼便无心向学,我若非心知肚明也不会这许多年任他如此,今日不过病中情急,你且安心,我是真有话要与他言说。”
“··今日李嫂子央我将前日新得的襕衫改小些,现时既得空,我与秋儿就过去瞧瞧。”
刘氏拉扯着柳秋就往外走,相守多年,她如何看不出自家官人是有要事要与柳程商议。母女二人一前一后除了门子,临了皆是不约而同回头的架势让柳珏苍白的面上难得多了笑意,见父亲如是柳程的心却是沉了几分,“任店处近日新来的坐堂大夫听闻在秦州处颇有名,李大掌柜已允诺孩儿待过些时日定会”
“为父一生执着功名,奈何家道中落不能如愿,如今长子早夭次子无意,这是心病,即便华佗再世,也是无用。”
“··孩儿有负父亲。”
柳程声音平淡,可面上丝毫都无波澜的架势让柳珏如何看不出他不过是在敷衍。民间常言,大儿憨,阿二精,老三坏。他这三个儿女,单论精明通透伶俐劲儿,程哥儿都是绝佳,只可惜也正是因着聪慧从少时起便自个主意大的很,想起小时便知晓拿着菜刀在他跟前挥舞嚷着死都不去学堂的儿子,看着面前的半大少年,柳珏方才有的几分怨气也是烟消云散。命运这出戏,早在出生便已被老天注定,老二既注定不能出得厅堂只能下厨房,他这个做老子的,又能如何?“你曾祖母在时于羹汤手艺处也颇有钻研,精道之处也留有札记,为父数月前无意寻出,今日,便给了你罢。”从袖口掏出册子递给儿子,看着无动于衷的柳程,柳珏的眉头轻挑,“孙二娘若非有意以你为徒,也不会磋磨这许多时日。任店这等贵地,往来者皆是见惯好物,你若能多几分别致,她这个师傅站的更稳,岂非两全其美?”
“··昨日,流云阿姐,也向孩儿问候父亲。”原本面色平顺的柳珏眼见着面色大变,柳程却是干脆利落转身就走。
还未行至多远便是听闻内里一阵压抑的低吼,柳程的脚步微顿,终究还是不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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