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尽是对未知灾祸的恐惧与迷茫,更甚的是,不少童谣也悄然出现。
“霜雪寒,天罚降,国君昏庸百姓殇。大地冻,万物藏,苦日子呀长又长……”
稚嫩的童声回荡在角落,为这本就人心惶惶的世道,又添了几分阴霾,过往行人听着,皆是神色凝重,或是摇头叹息,或是满脸愁容,整个大祁都被一种压抑而绝望的氛围笼罩着。
在这严寒肆虐的艰难时节,受苦最深的莫过于穷苦人家。
他们缺衣少食,既没有足够的炭火与厚实衣物抵御彻骨的寒冷,也没有充足的食物补充身体所需营养。在钧华城的阴暗角落里,不断有人在饥寒交迫中倒下,生命如风中残烛,被无情的寒冬悄然扑灭。
冻雨裹挟着冰碴砸向青石板街面,乞儿蜷缩的草席被生生冻在墙根,晨起收尸人总能从冰壳里剥出蜷成虾米状的青紫躯体。
程云桃也隐隐察觉到,平静的生活即将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寒灾彻底打破。
千里沃野覆上三尺冰甲,锄头砸将下去,但闻当啷一声,硬如玄铁的冻土只现出寸许白痕,锄刃与冰面相击迸,倒似在锻铁坊中打铁一般。
本该浸透春霖的稻种在陶瓮里闷出霉斑,几株倔强探头的青苗,叫冰雹砸了个稀烂,老农蹲在田埂上,浑浊泪珠滚入冻土。
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引水的沟渠早凝成冰河,镐头凿了半日才见着底下黑黢黢的淤泥,几个后生轮番上阵,忽听得咔嚓裂响,冰层下渗出的不是甘泉,竟是带着腥气的暗红色冰凌,恍若大地泣血。
往昔此刻,本该是绿秧如浪、蛙鸣震天的时节,而今放眼望去,唯见乌鸦掠过龟裂的田地,爪尖勾起几缕枯草。
不知谁家妇人哼着断断续续的插秧小调,那颤音飘到云端,竟把日头都惊得躲进铅灰云层里去了。
春耕拖了整整一个月,这般异常的景象,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回过神来——今年怕是真的难熬了。
钧华城里,富商们最先动作起来。
城东当铺天不亮就卸了门板,掌柜攥着鎏金算盘的手指泛白,“快!城南三进宅子折价三成也要出手!”他沙哑的嗓音惊飞檐下春燕,账房先生狼毫疾书,墨汁溅在“急售“二字上晕开血痕似的印迹。
十辆包铜马车碾过青石板,车辙在未化尽的薄冰上刻下深痕,钱庄东家撩开织锦车帘,瞥见路边枯黄的野草正被寒风吹得七扭八歪,最后回眸看了一眼生活多年的地方,喉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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