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她一句,“吴队长还是把这份心操在别的事上吧,省得又挨了沉书记的训,坐在塬上抽闷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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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量着吴卉,思忖着她为什么而来,又该怎么打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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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吴卉,是,她和她是有过那么一段,但那是闲了,日子过得腻味了,一切苦楚从心肠里头穿过了,没个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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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那时候吴卉转业回村了,带来一箩筐新鲜的消息: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胜利了;我们不仅能造桌椅板凳,还能造飞机,汽车,坦克了;外头正在改天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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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卉和她口中的故事陪伴她走过芦苇荡,走过麦子场,走过长长长长的乡道,一直延伸到螺河镇,同旬县,甚至更远处去,远到旗帜飘扬,那座宏伟的城墙下——那里是一切的终点,麦子谷子菜子票子娃子,都得流到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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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五酉人来说,那儿的存在口口相传,亘古不变,神秘又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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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丽娟只是个坤泽,准确来说,是个寡居的坤泽。这意味着人人都能压她一头,人人经过她都像是踩着什么在往前走。所以当有人向她展示了一条有了无限纵深的前路时,她说什么也要碰上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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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的事让她晓得了:说到底,“外头”是一个谎言,它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日子不是用来碰的,更不是用来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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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酉人常说日子得用来挨,就像那鞭子甩在牛腚上。别去碰,也别去想,你挨着,日子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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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丽娟是碰了,也挨了。得出的结论是:关于日子的言论,大家揣着糊涂当明白,都在放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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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刘丽娟来说,吴卉这人懦弱又伪善,是她睡过的人里最瞧不上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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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外头的吴卉正因为会上被沉芸华压了一头,憋屈得厉害,被她一挑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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