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之恒沉默了好一会儿, 道:“沉晔。”
沉晔扶他坐起来,越之恒声音喑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去我书房一趟,一会儿我修书一封,你送到宫里去。”
沉晔本来以为越掌司醒来会第一个问少夫人去了哪里,没想到越之恒没问。
因着湛云葳也得去治伤, 最后还是老医修命沉晔给掰开的。
越之恒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光影很暗,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他神色淡漠,并不太想休息,免得做些荒唐的梦。
就算是他生辰那日,湛云葳回来,更多也是希望他离开王朝。而今哑女也死了,湛云葳魂识不稳,只认裴玉京。
起初越之恒以为是沉晔或者老医修,可是那脚步声轻盈又熟悉。
她有些窘迫羞恼,说:“知道。”
刚开春,外面刮着风,她着一身湖绿的袄裙,手中端着药碗,栗色的眼眸很亮,带着生机蓬勃的味道。
眼前这一幕和湛云葳和他刚成婚时,她给他喂妖傀丹重叠。
他记得自己前日杀了百余名黑甲卫,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个阵修。阵修死前垂死挣扎,几乎什么阵法都往他脚下扔。
只有重重叠叠的蜃境,才会让人迷失在其中。
他明明该躲开,却久久没动,只抬眸看着她。
灵修发烫不是好事。
“来,我们先喝药。”
越之恒默然不语,其实这辈子,伤得最重的时候,手臂被折断,也不曾有人像哄孩子一样将勺子递到他的唇边。
越之恒顿了顿,沉默地张开嘴将那勺药吞进去。入口很苦,却令他微微怔愣,眼前的一切并非是蜃境。
“我就说你的药太苦了,老医修非说这样效果好。”她笑眯眯问,“甜不甜?”
原本看上去如梦似幻的一切,在眼前愈发真实起来。
窗户留了个缝隙,春日的风刮进来,外面传来沉晔和老医修的声音。
身上很疼,口中的蜜饯却刺-激着味蕾,混杂着苦味化开,但原来都是真的。
她掌心用灵力温着药,并不怕这样折腾会凉。
前日回来的时候,越之恒全身是伤,她怕惊扰了他休息,很乖觉地去了他当初养伤的偏院。
湛云葳刚刚踏进房间,就发现了越之恒表情不对劲,又见他没退热,便猜到他以为在做梦。
湛云葳难得起了坏心,故意轻声细语地喂他,本来以为越之恒的性子,打死也不会张口,没想到即便他以为是假的,还是喝了。
可是越之恒并没有制止之意,她索性便继续。
≈lt;a href=&ot;藤萝为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