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湛云葳意识到，大皇子此时是来抢功的。

湛云葳道：“师兄，我们赶紧走，黑甲卫来了！”

越之恒眸色微动，两人灵力相撞，百杀箓生生裂开一个口子，落入暗河之中。

阵法一个接一个亮起，越之恒冷眼看着，裴玉京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越之恒并不在棋子之中，他只是沉默看着湛云葳用尽全力，救出裴玉京。他肩上，她带来的伤，却还在痛。

尽管只有一瞬，对裴玉京来说也够了，他唇边带着血，御剑而起，对湛云葳伸出手：“泱泱。”

那人站在血月下，也在看她。

身后的人觉察到什么，环住她，几乎是颤声道：“泱泱，别看他，别再看他，我们回去。”

而视线里，再也看不见越之恒，只有王朝黑甲卫追兵的影子。

这才是对的，不是吗？可掌心一阵阵发疼，几乎令她流出泪来。

有个声音在反驳，不对，你不是这样想的。她低眸，掌心的痛有一瞬几乎牵扯到心脏。

别伤害他，别再留他一个人。

一年前，他从没想过，有一日会为湛云葳和裴玉京铺路。

可他想让湛云葳活着。

越之恒有时候也恨天道不公，若有人注定牺牲，为何要是自己。如果最后一定有人和湛云葳在一起，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的生命从十六岁开始上色，自此能识文断字，有了高床软枕。

他想起湛云葳仓皇不可置信的目光，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那一瞬她没想伤他。

越之恒心想，够了，还求什么呢。

大皇子怒吼着让黑甲卫继续去追父皇最忌恨的那个剑修：“他们都重伤了，跑不远，今晚一定要杀了裴玉京！”

今年灵帝便要立太子，大皇子好大喜功，远不如二皇子沉稳，加上前几日大皇子妃怀孕，更是令他意气风发。

大皇子“嗬嗬”着倒下时，几乎死不瞑目。

风骤雨疾，越之恒抽回冰凌，挡在所有追兵面前：“既然来了，不妨都留下。”

回家

她没有觉得松了口气，反而觉得身后那无尽黑暗中, 有什么牵引着她回头。

裴玉京沉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他亦猜到了湛云葳发生了什么。她同他生疏了太久, 唯独今日，仿佛回到了还在学宫的日子。

即便这样，她仍旧挂念着那个人吗？

她如今像以前一样信任他，裴玉京走过去，轻轻覆住她那只手, 道：“你不记得渡厄城中发生了什么吗？”

黑暗里，裴玉京唇色苍白，身后的神剑逐渐黯淡，他听见自己语气平静地说：“你在禁地被妖人所惑，躯体被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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