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越闹越大,钱嬷嬷朝小玄子使一个眼色。
“别碰我!”沈无霁哆嗦着身体往后撤,他死死盯着眼前所有的人,眼前逐渐模糊。
沈无霁天生神力,可他尚年幼,也不会任何武功招式,挣扎不过几下便扑倒在地,失了力气。
确定沈无霁已经恢复了平静,江闲才松开手,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闻言,江闲压住眸底的诧异,再次行礼道:“属下赶来时,那里的火已经灭了。”
江闲离开后,钱嬷嬷挥退了排排跪的太监,然后低下身用手帕将沈无霁身上乱七八糟的草叶拍了下去。
沈无霁呆滞地抬头,看向她时带着几分迟疑,“嬷嬷,我记得——”
沈无霁抿起唇,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见沈无霁一脸痛苦挣扎,钱嬷嬷有些不悦,上前一步将他扶起来,淡道:“您累了,回去歇息吧。”
现在沈无霁满身泥土,南皇国使者又还没走远,大路是走不了,钱嬷嬷便寻了个能回皇子所的偏僻小路,途径太子原先在皇子所的住处。
一路绕到了皇子所的东侧门处,再往前就是太子的原住处,这里没有荒废,但平日只有洒扫宫女出没,十分僻静。
“啪——!”
沈无霁猛地回神,扭头看向钱嬷嬷。
“好……”沈无霁迟疑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又是两道破风的凌冽声响,从太子的院落传来。
熟悉的、藏在记忆深处的、几乎每个雷电夜晚都会和母妃一起入他梦的声音。
几乎是下一道鞭子声响起的瞬间,沈无霁转身就跑,眼里只有那道紧闭的院子门。
沈无霁跑得飞快,听到嬷嬷的声音后不停地给自己鼓劲儿:没事的,嬷嬷只是让他回去,没说不能进院子,不算不听话。
大门嘎吱一声荡开,把院中的人吓了一跳。
院中是个面相硬朗、肤色偏黑的男人。五官都仿佛是刀凿出来的生硬线条,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弧度,令人望而生畏。
他身前匍匐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刺眼的血迹自宝蓝色长袍中渗出。那人倒在地上,他的脸被大半碎发遮住,只能看到那双紧紧紧闭起的眼睛,生死不明。
沈无霁只认识沈无非,他在门口呆了下,迎着满院的视线疑惑地望向沈无忧:“太子哥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江岳?
沈无非将茶盏放到左侧桌子上,然后朝沈无霁招招手,温和道:“无霁,过来,永定侯在教子,不要打扰他。”
永定侯江岳!永定世子江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