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邬如晦非要把每根手指都挤进来，强行摆成十指相扣的肉麻姿势也就罢了，现在拇指还很不老实，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起他的掌心。

陆昃蓦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陆昃眉心狠狠一跳：“发疯自己刺的。”

“没有为什么，”陆昃打断道，“我这样半仙半魔的怪物，不疯才不正常。”

邬如晦微微一怔，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里几乎掠过氤氲的雾色，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昃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手指收紧，回握住了他的手。

奇异的是，这湖泊水面倒映出的不是高耸入云的负天宫，而是密密麻麻的禁制，流动的晦涩符文遵循着某种规律运转，井然有序。

“因此一旦有动静，便是大动静。”陆昃带着他，一步一步踏入湖水。

陆昃松开手，示意邬如晦继续往前走。

踩上水岸，再抬头看，就会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湖中倒映的一方小天地。

“自然，”陆昃哼笑，“羌杳那小子以为我快不行了，前些日子来硬闯过，为师自然也不能让他白来，给他揣了一箩筐教训才打发走的。”

“这也是你从天道里窥见的命轨？”陆昃笑意又淡了下去。

“不错，从他千里迢迢来拜师起，我就看出这是个小魔头，否则岂不愧为人人喊打喊杀的魔头祖宗？”陆昃道。

没有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果真如此老实？

负天宫的镇压虽严密，邬如晦不信祂甘心就此屈服。

陆昃没有立即回答。

原本静静躺在邬如晦芥子戒中的休祲剑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陆昃手上，他当着邬如晦的面，一剑斩了两人之间那根荒唐的锁链。

封印之地完全由陆昃一手缔造，仙魔之间天然相克，若是邬如晦反抗，这间用于镇压域外天魔的禁制也完全不介意将他一并镇压。

邬如晦当然可以反抗，但反抗势必会动荡封印，他是决计不会愿意见到域外天魔挣脱束缚的。

陆昃眸光颤动一瞬，仍是不为所动地道：“情爱与我无缘，给不了，但我能再替你抹除一遍记忆，这次弄干净些，不会再有遗患。”

陆昃还剑入鞘，指尖凝出诡谲光芒：“这是最好的法子。”

陆昃眉头倏地一皱，并指点向他眉心，但还是晚了一步。

但邬如晦的声音还回荡在半空中：“你还是不肯信我，无妨，天命之下，你我皆为棋子，我把这破棋盘掀给你看便是。”

46

分散在六界的其他四处封印之地出现在湖面。

妖都大山深处的野林, 妖族大军镇守在此, 妖王亲自坐镇元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