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安坐直了,看了眼午后天气,阴沉沉的,许是傍晚会下雨。
“沈常安!”那武将之子大声道,“你少拿陛下和领主来压我。说你是娼妓又如何?当日你被领主从边境带走,说你在其身下百般迎合模样的人,可不就是领主?”
他笑了下:“诸位,弓箭无眼,我又常年未练骑射没什么准头,怕是去了猎场容易失手,打不中猎物反倒容易打在畜生身上,届时惊了畜生的马匹,害得其落马,缺胳膊少腿就不好了。”
“嗖!”
武将之子连忙后仰着避开,可还是被箭尖射断了几缕头发。
沈常安侧目看去,那射箭之人乃是孙茂,身为文官不善武艺,边上站着位专教骑射的师傅,看起来当真像是不小心失手才乱了准头。
说着,还指了指猎场中被困在圈内几只用来练手的野兔。
孙茂笑着朝沈常安拱手,两人玩儿起了文字:“沈特使说笑了,孙茂的技艺谈不上好,若是足够准,定是一发命中小畜生,又怎会失手?”
他们恼怒地看着孙茂和沈常安一唱一和,可又偏偏无法反驳。毕竟这时候骂回去,便是自个儿认了这小畜生的名头。
孙茂丢了弓箭交还给师傅,几个踏步上了台子,在沈常安的矮桌旁坐下:“还是跟文官说说诗词歌赋来得有意思。”
孙茂乃是太子麾下的官,虽说太子如今失势,可到底还没到废的时候。
人一走,孙茂便道:“太子今日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不过,二皇子也讨不着什么好处。陛下如今对沈墨父子有忌惮,即便要废太子,那东宫之位也轮不到崇明。”
不是非要选太子,而是实在无人可选。
眼下局势,横竖都是死局。
沈常安接过旧纸放进衣襟:“多谢。”
沈常安浑身一僵,再拿茶盏时手心一抖,茶水洒了一桌子。
沈常安抬手阻拦:“不必,一时失手。”
孙茂:“倒是几名侍卫,二皇子即便要动手,也不该在这种时候。”
若是阿古勒在,倒是能跟着太子一块儿出去,有什么事也能搭把手。
侍卫面色惨白,踉跄着跑到陛下所在的台子前,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听闻,惊得急忙站起身,手抖地指着侍卫:“你,你说什么?”
“明儿,我的明儿!”
陛下手抖得厉害:“快!宣太医!”
二皇子被毒蛇咬伤,面色铁青嘴唇发黑,一双眼迷离翻白,气若游丝。看样子,当真是不行了。
官员在门外等得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