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勒的紫瞳满是寒气,伶俐得好似利刃,让人胆寒。
此人就好似一碗有急效的毒药,可短期用之但绝不可长留。
阿古勒坐下来,动作利落地系着腰绳。
他拉过被褥在沈常安睡过的地方重新躺下。
“咳咳……”
恶事说完了,自是要再说说益事:“你拒了攻城令,领主自是要找他人替你,而手下能用的无非是其余二首。若是此时,你能通过眼线反向告知伽兰的撤军之计,那坚持要攻城的领主,自然而然会让两位兄弟心生隔阂。矛盾一旦开始就会永无止境,而在此之前,你需要做的就是收起锋芒。”
阿古勒拧起眉宇,沈常安说得在理,可仔细想来却多是对西麟不利。
沈常安侧过身,被窝虽暖和可手脚还是忍不住发抖。
沈常安不可长留,但如今还有用,绝不能轻易死了。
沈常安没再进言。
【作者有话说】
争宠(四)
手下的士兵们忙着杀鸡宰羊准备宴席,还特意搭建了可同时容纳五十人的大型营帐。
重要的是,去迎接驼队的狼群还没回来。屡战屡胜的宝贝不在,此时去攻城,于阿古勒而言确实不妥。
门前积雪踩得稀碎,只剩一堆没草的秃泥。
没有乐师,几位将士便拿来牛皮鼓,一样拍打出动听乐曲。
草原上的人多喜欢佩戴银饰,跳舞时,那繁杂的饰品碰撞,丁零当啷地平添许多风情。
他把缠着双手的纱布拆去,已经吸收药膏的皮肤生满了冻疮,在温暖的毡包待久了,又痒又疼。
外头的天已经彻底变黑,冲天篝火把营地照得通红,纷飞雪花还未落地就化成了水。
对阿古勒有气是一方面,可战场之事需要考量的事实在太多,真要因疲乏而打了败仗,那未免也太冤了些。
催情药得在大伙喝高时下,且由他这个首领新宠动手。即便之后被人捅出来鞭策谩骂,倒也能说得通。
毕竟谁也不想把辛苦调教的人,一次次送入虎口。可如此一来,他沈常安的路只会更难前行。
整个毡包里除了睡觉的床外全是置放草药的木架,其余两张窄小病床还沾着些许干涸血迹。
巫医的制药桌上放着一包巴掌大的药粉,用牛皮纸包着,尤为显眼。
他拿过药包塞进衣襟,转头时,正好撞上进来拿解酒药的子穹。
沈常安没想搭理他,错开子穹便要离开。
“你怎么在这里?”子穹说话时舌头打颤,伸出食指指向沈常安眉眼,“伽兰奴隶,我看到你就来火。来干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