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吃了小半,贺亭衍忽然问道:“江瓷吃饭时也是如你这般?”
“那她平日里也会舞刀弄枪?”
他掰着手里的螃蟹壳,嗦着腿里的肉说道:“我姐可好了,回回打架犯事儿她都护着我。我爹罚我跪祠堂的时候,她还会偷偷给我做饭吃,那手艺叫一个绝,比这楼里的可好太多了。
他顿了顿,看着贺亭衍拿筷子端碗的雅正样儿,忽然心虚的坐正姿态也拿起了筷子。
可惜了,双腿残疾还一身毛病。
而江敬舟这碗可就不得了了,汤面上厚厚的一层辣油,里面花椒香叶放了一堆,还有几块辨不出原样的肉块。
小二道:“双鞭酸辣汤,里头有羊鞭跟马鞭,很补的。”
“正是,江公子请慢用。”小二贴心地替他们关上门。
贺亭衍好心提醒道:“喝不下可以不必勉强,往后多识些字便好。”
说罢,拿起勺子豪气万千地喝了一口。还未咽下去便猛地吐了出来,大着舌头道:“这什么啊,太难喝了!”
直到跟贺亭衍回侯府喝了三碗羊奶他都觉得自己的味觉是失灵的,辣的一晚上没睡好觉。
吕鹤抱着书本进来时还以为眼睛花了,最让他匪夷所思的是,江敬舟不仅起得早居然还看起了书!
“我上/你身了。”江敬舟坐姿端正,指着书页里第一页的第一个字问道:“这个字念什么?”
江敬舟把他的手打开,放正书本后念道:“子……曰。”目光往下移,“然后呢?”
两日没来的他已然把位置换到了江敬舟的前面,而吕鹤的前面则变成了贺方戟。
江敬舟背靠椅背往后倾斜,翻着本“天书”叹气道:“我得把四书五经都给背了,要不然贺亭衍不让我跟他断案。”
江敬舟把书本罩脸上,“可是他识字啊。”
江敬舟两腿一伸手挂两侧,哀叹道:“他识字还满是规矩,跟他走出去显得我像个街上混的。”
哀怨的声音从罩着的书本下传来,“他断案我只能看着,他看案件我就只能干坐着,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江敬舟顿时振奋得坐直身体,一本书掉腿上,问道:“什么时候?出去干嘛?”
“赈灾银?”他丢了书卷急忙站起身,边往外跑边嚷道:“陶先生要是来了就说我病了,起不来床的那种!”
纸婚案(六)
江敬舟急匆匆地从侯府后院的茅房翻了出去,一个时辰前走得早没影了。他忽然想到昨日他说的躺棺材查纸婚奇案,跑一半又忽然换了个方向走。
这么赶着去查赈灾银,难道,纸婚案的刨心跟赈灾银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