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鹤抬手挥了挥,摸到屋子里的梳妆台找火折子,皱眉应道:“何止是血腥气,还有股让人作呕的臭味儿。”
不同于先前偷看的那屋,这间屋子显然在装饰上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仅仅只是间放满女子用具的闺房。
他往干净的地面上蹭了蹭,恨不得找双新的把鞋子给换了。
红床暖帐的被褥鼓囊着,一看就知道里头躺了个人。这要是个活的,想必在他们进来时就早该有动静了。
死者是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衣衫凌乱一副刚刚春风快活过的模样。只是脸上满是惊恐,双目圆瞪四肢僵硬,敞开衣衫的胸口处赫然空着块血迹干涸的窟窿。
柏穗城中有妖案,传言那恶妖专吃人心,出事的已经不下六起。而面前的这具,算起来已是今年的第三起。
江敬舟:“你认识?”
“草草一眼你都能记到现今?”
“打住!你要是这会儿背书我能立马睡给你看。”
被尸体吓得退避三舍的贺方戟躲在桌子后边儿,看到那红色纸人不禁颤声道:“该不会是纸婚奇案吧?”
江敬舟依言没在触碰,叫道:“吕鹤,你过来看看这个……吕鹤?”
纸婚案(一)
陶先生拿着戒尺在四个蹲马步举水盆的少年面前来回踱步,这可真是他教学生涯中最为可耻的一道污点。
青天白日,烈阳高照。侯府书院的学堂外,几个世家子弟围成一团看着陶先生教训闯祸学子。
站在身后的几位学子跟着取笑道:“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嫁祸,要我说那江敬舟更像个妖。顽劣成性目中无人,模样也生的跟个青楼里的男倌似的。”
江敬舟背上挨了先生两戒尺,义气道:“是我逼他们去的,与他们无关。那死人发现时身体都硬了,要不是我们去,说不定烂透了都没人知道。”
他最气的不是江敬舟犯错,而是其余两名世家子弟竟也跟着一块儿胡闹。幸好事情发现得早,他把人带回来时没人知道几个学生去过。
贺方戟手臂没什么力更没练过功夫,那马步蹲了没多久便开始站不住了。双臂高举得装水铜盆颤巍巍地往外抖水,低垂着头小声道:“我们下回不敢了。”
说话间,贺亭衍坐着轮椅从院外进来。
与昨日相比,今日这身显得很是精神,甚至隐隐间还带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陶先生收了戒尺,离开前没好气道:“若是不知悔改,日后这学堂也不必来了!”
贺亭衍没说话,一个冷冽的眼神便让他老实了,赶忙重新举起扎马步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