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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他才忍着撕心裂肺的咳嗽,狠狠抽了最后一口烟,夺过那瓶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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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镜捧着那张皱巴巴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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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上学的时候,曾经无数遍在老师发下来的登记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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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令她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名字和住址如此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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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离开千万里也会牵肠挂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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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死了也要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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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镜鼻尖莫名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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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照老人的叮嘱,把他安排在竹竿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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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外面天光大亮,没多久又渐渐昏暗下来,夜色里隐约飘着纯白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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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镜上半夜是要赶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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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起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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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薄瘦弱的双肩微微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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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掌踩实了地砖,她才堪堪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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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喃喃抱怨:“你们也就走运,碰见了我。要是换个普通人,莫说是小姑娘,就算是壮年男子,也未必挑得动这么重的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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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怨着,脚下的步子却很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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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鞋缓缓踏出了破庙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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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雪霰和月色,萧宝镜别在腰间的铜铃叮铃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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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照老头的叮嘱,放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故人回家,行人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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