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婚戒,“她没那么多时间等。”
“我知道,妈妈。”陈越扣上行李箱的动静像关上保险柜,“所以我想的是,无论她想安定在哪,我跟着过去再找工作就好。”
视频挂断前,陈健清突然摘了墨镜,侯亮制止他起身语言的动作只留下一句,“下回我们去沪市,你来安排,看是请她吃新荣记还是屋里厢。”,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陈健清把湿漉漉的椰子往沙滩一撂,防晒霜混着沙粒黏在指节,“你就这么由着他胡来?李旻比他大一轮还带两个孩子,这…”
“老陈,”侯亮忽然攥住丈夫沾着沙子的手腕,将他后半截话堵在喉咙里。
海风卷起她鬓角的发丝,“你记不记得小越两岁零七天那个下午,我们抱着他从儿童医院出来?”
“当时我们说——”侯亮松开手,婚戒在暮色中闪过微光,“只要他能学会爱一片云,听懂一个人,能在某个瞬间被晚霞刺痛眼眶,我们就算赢了。”
沙滩伞的阴影在陈健清脸上摇晃,远处冲浪板撞碎浪花的声响宛如监护仪规律的滴答。他低头看着虎口处经年未消的牙印——那是儿子四岁时被烟花吓到失控留下的。
而陈越的手机上,镜头最后定格在母亲停留在屏幕前的手。此时门铃忽然想起,监控画面里,李旻手里拎着向涵英硬塞的腊肉礼盒。她仰头直视镜头的模样,与十年前在京市机场寻人的身影重迭。
陈越按下开门键时想,这大概就是他同父亲说的“补考”——用他二十八岁的体温,焐热她叁十岁的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