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诗:“月寒日暖,来煎人寿”,感叹时光短暂,想来被逼着做不喜欢的事,也是一种煎熬吧。
忽然,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投壶,大家都起了兴致,便叫人取来壶与箭摆在庭院里。
甫离开热闹的凉亭,苏清方四肢舒展地抻了个懒腰,又活动活动了脖子,才终于觉得自己从一个木偶变成了活人。
“不这样,你家姑娘要没气了,”苏清方讨饶道,又安慰说,“没事的,等我娘来了我们再回去,反正也没走多远。来,我们来斗草。”
岁寒嘲笑道:“姑娘你耍赖。”
“行吧。”岁寒大人大量同意,重新又择了一根草茎。
较得正欢时,苏清方恍然瞥到一个眼熟的影子叉手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正在看她们。定睛一瞧,竟是李羡。
手上的力气松懈,草茎没有断,却被从苏清方手中扯开。
苏清方霎时回神,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败局,又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脸色不太善。
还是说那群人中有她钟意的,所以可以悦色和颜?
她才没有给太子殿下甩脸子,她小女子一个怎么敢呢,是太子殿下看错了,还说遇见她没有好事。
他们大概八字相冲吧。
至少她那个时候看起来心情不比现在差。
实话讲,苏清方不喜欢李羡拿这样的眼神看她,可能因为在他面前不自觉的心虚,何况自己真的在说谎,再加上此前和他对峙的不好体验,于是岔开了话题问:“殿下怎么在这里?”
说起那枝并蒂莲,可谓深得卫家人重视。打从有人发现花苞,就派人保护了起来,以防鲤鱼跃出来咬坏了。
开花的话,大概还需要十几日吧,可能要到端午后。
苏清方露出了一个差不多的怀疑眼神。
“没有,”苏清方莞尔一笑,“只是替殿下可惜。殿下好不容易空闲,却不是看荷花的时候。”
大概是嘲笑他的不合时宜。
也许他那天捡到簪子就该让灵犀直接还过来,而不是想着授受此等私密的东西恐怕会给两个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自己私底下还她。现在他借口跑一趟,还是一个无比蹩脚的借口,更像是刻意为之了。
这个决策本身也是蠢笨的,因为即使他来,也不一定能刚好遇见苏清方。
至少不虚此行。
花木娇贵,需要悉心照养。临江王府作为曾今的囚笼,没有人会花费心思布置这些东西。
杨廷秀有诗曰:“孤姿妍外净,幽馥暑中寒”,恰如其分。
苏清方在很仔细地听。突然,一直站在苏清方身后的岁寒脸色骤紧,扯了扯苏清方的衣服,轻声喊着:“姑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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