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震允却将目光从那卑微颤抖的身躯上移开,转向被厚重车帘隔绝的外面漆黑一片。
“你的好主子,那个让你豁出性命去护着的桑大小姐——桑雯茵,”他念这个名字时,声线有一丝极其轻微的停顿,随即恢复冰冷,“此刻怕是正依偎在她那情深意重的廖陵奚怀里,温香软玉,怕是连你这丫头姓甚名谁都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正觉得天高海阔,总算觅得了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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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冰棱的针,狠狠扎进翠芫的耳膜。她瞳孔骤缩,被束缚的身体猛地一僵。
“我倒是奇怪,”姚震允终于咬了一口包子,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你这般忠心为主,究竟是蠢,还是真觉着你那小姐能保你一世周全?”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声音更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蠢丫头,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她跑路的时候,可曾念过你半分?可曾想过带不走你,你是死是活?呵,在她眼里,你这条贱命,连她奔向情郎路上的一块绊脚石都不如!”
“还想不明白?”姚震允的语气近乎刻薄,“行,那我便再给你指点一条明路。若我现在掉头,把你送回去,送回桑夫人的府上。你觉得,桑家为了掩盖大小姐婚前私奔且让个丫鬟顶包上花轿这等惊天丑闻,为了保全她亲生女儿的所谓‘名节’,会如何处置你这个低贱的奴才?”
“灭口”这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
但那冰冷的杀意,已如同实质的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
桑夫人那张平日雍容端庄的脸,此刻在翠芫脑海里扭曲成修罗恶鬼。那张脸上只有刻骨的寒意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她想起半年前伺候过小姐浆洗衣物的丫鬟小红,因为无意中撞破了二少爷一件不太光彩的事,隔日就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府里的老嬷嬷私下悄声说,是被夫人寻了由头,“发卖”给了南边最肮脏下贱的窑子里去了,听说连三个月都没熬住就没了命。
而她自己额头那道被小姐盛怒时用铜镜砸出来的伤疤,此刻仿佛重新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剧烈地抽痛。
“一个贱婢,也敢管我!”桑雯茵尖锐的声音犹在耳边。
奴才的命,真的卑贱如草芥,卑贱到主家随意打杀发卖,如同丢弃一件破旧的衣裳。
也许是她的反应太过绝望彻底,姚震允那冰冷的目光,似乎有一瞬间的游移和不易察觉的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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