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太白山上的雪。那年她误食毒蘑菇,师父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踩过积雪,鹤氅扫过的地方留下蜿蜒痕迹。
“我也要学!“苏盛梗着脖子挤进两人中间,锦袍蹭上江颂宜袖口的丁香绣纹。辛夷道一淡淡扫他一眼:“膳房燥热,表弟确定?“
长公主扶着额角叹气:“盛儿连糖盐都分不清。“话没说完,苏盛已经追着那对月白与藕荷色的身影穿过月洞门。小径上的鹅卵石被他踩得噼啪响,惊得池中锦鲤四散。
膳房里蒸腾着奶香,江颂宜挽袖露出截皓腕。辛夷道一站在她身后指点:“糯米粉要过筛三次。“呼吸拂过她耳际,惊起细小绒毛。
苏盛突然挤进来:“这有什么难!“他抓起面筛胡乱摇晃,粉雾扑了满脸。江颂宜转头要笑,正撞见太子抬手为她拂去鬓角面粉。玉戒擦过耳垂时,她突然想起前世那个雪夜,师父用同样姿势替她摘下发间枯叶。
“火候过了。“辛夷道一突然握住她执勺的手。江颂宜手背贴着他掌心薄茧,恍惚听见太白山的山风掠过竹海。苏盛在旁打翻糖罐,粘稠的蜜汁顺着案台滴落,像极了那年她为师父熬药时洒了的汤药。
长公主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般光景:太子握着颂宜的手在调馅,自家儿子正对着烧糊的奶糕跳脚。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皇兄手把手教先皇后雕木簪的模样。
“姑母快尝尝!“苏盛献宝似的捧来团黑乎乎的东西。长公主勉强咬了口,甜腥味直冲脑门——这傻小子把糖当盐用了。
檐下铜铃叮咚作响,江颂宜将奶糕装进食盒。辛夷道一突然递来帕子:“沾到脸了。“她抬头要接,却见他径直替她擦去鼻尖面粉。远处苏盛打翻的铜盆“咣当“砸在地上,惊飞满树麻雀。
江姝站在廊下看着,突然明白太子说的“最该赠之人“是什么意思。她摩挲着腕间玉镯,想起今晨颂宜问及祁家婚事时闪烁的眼神,突然觉得玉佩系在谁腰间,倒也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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