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亡故了。
季扶声摆了摆手,强扯出一个微笑。他唇角边漾起一对梨涡,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往事不再提了,这胭脂您收着,明日还是老时辰,老地方。
对方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姜泠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粲然一笑。
多谢啦,季老师。
季徵同她说,流水不会被画卷所拘束,人的生性也应如是。
第三日开始,她便会从丹青楼提早出来半个时辰,去街市上转转。
第六日,她换上了京都最新样式的衣裙。
第十日。
拿着银票,姜泠先是买了两壶好酒赠与季扶声,尔后又让绿芜偷偷给阿衍送了些银钱。她虽经常来丹青楼,却不敢与阿衍直接碰面,生怕自己会牵连到他,又引来父亲的责骂。
距金善寺不远的街道内,被人改建成了灾民居住的棚户区。她用剩下的银两买了许多肉包子和热粥,分发给这里的难民。
绿芜扶着她,两个人走得都很小心。
第一炷香,她替父母,替阿衍祈福。祈愿家人无忧无虑,无灾无难。
第三炷
她那饱受唾弃的奸相夫君。
而他不在相府的这些日子,姜泠每日都会给他写信,她的字迹跟她的人一般工整秀丽,温顺的簪花小楷,提笔落笔皆是谨慎小心。
金善寺的佛堂里。
金善寺另一边。
他明明很是年轻,身侧的中年男人却对他十分尊敬。
步瞻淡淡颔首,神色从容:不急。
时辰不是很晚,天际边已泛起了金粉色烟霞。待袁禄离开后,身侧的谈钊走上前,迟疑道:
此人乃右丞相萧齐清的堂弟,两人虽有血缘关系,关系却一直不睦。萧齐清肃穆严苛,袁禄却是个花天酒地、放荡不羁的,他满肚子的花花肠子,经常出没于烟花柳巷之地。
闻言,步瞻仅是抬了抬下巴,他袖间云纹被冷风吹起,卷起眼底晦暗深沉的思量。
谈钊点头:属下明白。
谈钊眼尖,微讶:
他话音还未落,只见自家相爷的目光已凝在那人身上。
许是她身上衣衫颜色较为艳丽,谈钊竟觉得大夫人较先前活泼开朗了些。
金善寺左院,乃是求姻缘之地。院落中有一棵号称存活了千年的姻缘树,树枝上系满了红绸带。风乍一吹,便是红云飘飘。
见状,谈钊转过头,悄悄打量了步瞻一眼。
霞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小姑娘低下头,笔画认真。
对方看了眼笔迹,施主,您只写了您一人的生辰八字。
我不知晓他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