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论冯茵茵再怎么刺激，对方总是神色平淡，像是一潭死水，不生任何波澜。

小姐，当心石阶。

下手这么重，我还没摔死，就被你给掐死了！

冯茵茵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进院。

她确信。

步瞻是第二日晌午，办完公事回府的。

听到这些话时，姜泠正坐在软塌边，安静地绣着一只鸳鸯荷包。闻声，她面上无悲无喜，只抿唇浅浅一笑。

可身侧的女使却怂恿她：夫人，眼看着天色渐晚，相爷如今身在书房，尚未用晚膳。相爷喜清淡，您不若此时熬一碗绿豆羹送去书房，这深夜寂寂，红袖添香

一看见窗外残破的红霞，她就想起与步瞻的那一夜。

做完这碗粥，天彻底暗了下来。

听云阁离峥嵘阁极近，走在甬道上，姜泠小心翼翼护着汤粥。从小径两侧穿来微寒的风，拂动少女的鬓发与裙角。眼看着将要拐入院，她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攥紧手里头的东西。

隔着老远，她能看见书房里亮起的灯盏，以及灯火投落在于窗牖之上时，映出的影影绰绰的人形。

姜泠脚步一顿。

除了步瞻。

对方穿着轻薄的纱衣，袅袅立于桌案一侧。她的身段极窈窕，纤柔得仿若无骨，有意无意地往男人身上靠去。

时而有夜风袭来，拂动步瞻的衣摆。

相爷，奴婢再为您添一盏热茶。

冯茵茵来书房前精心打点了一番，又在袖间熏了香，故而探出手时，隐隐有香气拂面。那是一种极勾人的味道，花香与脂粉混合着，甜腻可人。

冯茵茵端过杯盏。

寒风萧瑟，姜泠一袭素衫站在夜色里，与之对视。

许是隔着一层窗纱，书房内的灯火有些昏暗，更衬得室内气氛暧昧撩人。

十六七岁的姑娘，腰肢跟柳条一样细，那面容清丽，不施粉黛便足以令人怜惜，更罔论这般精心打点。

俯下身时，那一缕带着香气的青丝扫落到男人肩膀上。

绿芜瞪大了眼，气得声音发抖：小姐，冯氏这是在勾引相爷。

姜泠只瞧一眼，便觉得面热。

谁知，她刚准备转身，书房内忽然传来异响。许是冯氏的动作太过大胆，步瞻微微蹙眉，吓得女人一惊，慌忙跪了下来。

冯茵茵胸前的衣衫微低，露出那一大片的雪白。

一时之间，姜泠进去问安也不是，突然离去也不是。

她要怎么说？

被如此唐突打扰，还是在如此令人浮想联翩的情形下，任何人都会觉得扫兴罢